硬的脸上,缓缓扯开一个极其细微、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好!
这才像我许家的种!”
他不再多言,重新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
剩下的路,需要这少年自己去闯,去体会。
许轻舟也重新坐下,却没有再磨刀,而是就着火光,用手指在铺满灰尘的地面上,一遍遍勾勒着抚剑镇的轮廓,以及褚老临走前点出的那几个乌衣帮暗哨的位置。
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大脑飞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困难和应对之法。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屋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些,预示着真正的寒冬,即将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三声极有规律的、如同鸟喙啄木般的轻响。
许轻舟猛地抬头,与同时睁开眼的许撼山对视一眼。
是褚老回来了!
许轻舟迅起身,悄无声息地移到门后,低声问道:“谁?”
“开门。”
外面传来褚老那特有的、干涩沙哑的声音。
许轻舟这才拔开门栓,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一道佝偻的黑影如同泥鳅般滑了进来,带进一股刺骨的寒气。
褚老抖落身上的冰屑,走到火堆旁坐下,伸出枯瘦的双手烤着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
“怎么样?”
许撼山沉声问道。
褚老从怀里摸出一张用炭笔画就的、更加精细的草图,铺在地上。
“摸清楚了。
镇外东西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暗哨,都是两人一组,四个时辰一换。
位置很刁钻,视野开阔,易守难攻。”
他用手指点着草图上的标记,“另外,镇上乌衣帮总舵,这几日似乎戒备更严了,进出的人都很面生,带着家伙。
看来,他们也没闲着。”
他的目光扫过许轻舟,最后落在许撼山脸上:“时机差不多了。
再拖下去,等星罗宫的人缓过劲来,或者乌衣帮彻底掌控了镇子,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许撼山盯着那张草图,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许轻舟看着草图,又看了看两位长辈,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三叔公,褚前辈,第一步,让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