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头扎进了风雪弥漫的石林之中。
石林内怪石嶙峋,道路错综复杂。
许轻舟凭借记忆和方向感,艰难地穿梭着,寻找着合适的藏身之所。
风雪几乎掩盖了一切痕迹,也让他难以分辨方向。
终于,在石林深处,一个被几块巨大落石半掩着的、入口狭窄的洞穴出现在他眼前。
洞口结着冰凌,里面黑黢黢的,不知深浅。
许轻舟小心地将许撼山放下,拔出砍刀,警惕地探头进去看了看。
洞穴不深,但足够容纳两三人,里面相对干燥,也没有野兽居住的痕迹。
“就这里了,三叔公。”
他回头说道,然后将许撼山搀扶进洞内,让他靠坐在最里面的岩壁下。
安置好三叔公,许轻舟立刻返回洞口,利用周围的积雪和碎石,尽可能地将洞口伪装起来,只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观察缝隙。
他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石林外围隐约传来了几声凄厉的犬吠,紧接着是人的怒骂和惊呼,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机械弹动的脆响!
是褚老布置的陷阱被触了!
许轻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握住砍刀,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外面的风雪。
吵闹声持续了片刻,渐渐远去,似乎追兵被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风雪依旧呼啸,石林内重归死寂。
许轻舟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戒。
他不知道褚老是否安全,不知道乌衣帮的追兵是否还会折返。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洞外天色逐渐暗沉,风雪却没有停歇的迹象。
就在许轻舟几乎要按捺不住,想要出去查探时,洞口伪装的积雪被轻轻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带着满身风雪和浓重的血腥气,踉跄着钻了进来。
是褚老!
他左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正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破烂的衣袖。
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雪夜中的饿狼,闪烁着冰冷而亢奋的光芒。
“解……解决了三个。
剩下的……被老子引进乱石坑了,够他们折腾半夜的。”
褚老靠在洞壁上,剧烈地喘息着,从怀里摸出药瓶,看也不看就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疼得他嘴角一阵抽搐。
许轻舟连忙上前,撕下自己内衬相对干净的布条,帮他包扎。
许撼山看着褚老臂上的伤,又看了看洞外漆黑的风雪,沉声道:“这里……也不安全了。
他们吃了亏,天亮后,肯定会加大力度搜山。”
褚老包扎好伤口,吞下几粒药丸,冷笑道:“搜吧!
这狼跳涧老子比他们熟!
想在这鬼天气里把咱们揪出来,看他们有多少人命来填!”
他看向许轻舟和许撼山,眼神凶狠而决绝:“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
趁着他们阵脚已乱,咱们就在这山里,跟他们好好周旋!
看看最后,是谁熬死谁!”
洞外,风雪狂啸,如同鬼哭。
洞内,三人相顾无言,却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殊死一搏的决绝。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这风雪弥漫的深山中,已然开始模糊。
一场更为残酷、更为直接的生存之战,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