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雪沫,扑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许撼山伏在许轻舟不算宽阔的背上,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肩头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出一丝声响。
褚老在前引路,佝偻的身形在风雪中时隐时现,步伐却异常稳健迅捷。
他们必须立刻离开猎户小屋。
那几名乌衣帮众虽然被惊退,但很快就会带人杀回来。
行踪已然暴露,留下就是等死。
“去……狼跳涧。”
许撼山在许轻舟耳边,用尽力气吐出三个字。
那是后山一处更为险峻隐蔽的所在,乱石嶙峋,洞穴密布,易守难攻。
许轻舟闷哼一声作为回应,调整了一下背负的姿势,让三叔公更稳当些,脚下的度却丝毫不减。
厚背砍刀被他用布条紧紧绑在身后,冰冷的刀鞘硌着他的脊背。
褚老选择的路线极其刁钻,并非直线前往狼跳涧,而是先向西,绕过一个积雪覆盖的山坳,再折向东北。
他在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这场越来越大的风雪,尽可能地掩盖踪迹。
身后的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风雪的呼啸声。
但这种寂静,反而更让人心头毛。
乌衣帮的人随时可能追上来。
果然,在他们离开猎户小屋约莫半个时辰后,后方隐约传来了犬吠声和嘈杂的人声!
“他们带了猎犬!”
许轻舟心头一沉。
猎犬的鼻子在雪天虽然受影响,但依旧是个巨大的威胁。
褚老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慌什么!
跟紧我!”
他猛地转向,不再沿着山脊行走,而是朝着下方一条已经半冻的溪涧滑去。
许轻舟紧随其后,脚踏在覆盖着薄冰的溪石上,出嘎吱的声响,冰冷刺骨的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脚和草鞋。
沿着溪涧向下游疾行了一段,褚老又突然攀上右侧一道陡峭的、布满积雪和冰挂的岩壁。
许轻舟背着许撼山,行动极为不便,几次脚下打滑,险象环生,全靠一股意志和褚老偶尔伸出的援手才勉强跟上。
这种毫无规律的变向和艰难地形的穿梭,极大地消耗着体力,但也有效地干扰了猎犬的追踪。
身后的犬吠声时而接近,时而远离,显得焦躁不安。
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急剧下降,四周白茫茫一片。
这虽然增加了他们行进的困难,但也成了最好的掩护。
“快到了。”
褚老在一片被风雪笼罩的石林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说道。
他的旧伤显然也因为这番剧烈运动而隐隐作痛,脸色比之前更差。
许轻舟将许撼山小心地放下来,靠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
许撼山脸色煞白,肩头的布条又被鲜血浸透,但他眼神依旧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褚老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雪地上的痕迹,并用积雪覆盖掉他们刚刚留下的脚印。
“追兵被甩开了一段,但没放弃。
这风雪拖不了他们太久。”
他看向许轻舟,语气急促:“听着,小子。
狼跳涧就在这片石林后面,里面洞穴很多,找个隐蔽的、易守难攻的。
我留在这里,布点‘小玩意儿’,拖延一下后面的尾巴。
你带你三叔公先进去安顿。”
许轻舟立刻反对:“不行,前辈!
您身上有伤,一个人太危险!”
“少废话!”
褚老厉声打断,“论在山里跟人捉迷藏,你们俩绑一块也不如老子!
赶紧走!
别拖累我!”
许撼山也虚弱地开口:“听他的……轻舟。
褚老鬼……命硬得很。”
许轻舟看着褚老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虚弱的三叔公,知道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
他重重一点头:“前辈小心!”
说完,再次背起许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