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艰难地透过厚重的云层和鹰嘴崖狭窄的裂缝,在洞内投下惨淡微弱的光晕。
许撼山依旧昏迷,脸色在昏光下泛着死灰,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许轻舟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那点混着雪水的干粮糊喂进他嘴里。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许轻舟的心脏。
没有食物,没有药品,三叔公的伤势在持续恶化。
褚老生死不明,外面强敌环伺。
他们被困在这绝壁之上的石洞里,似乎只剩下等死一途。
不能放弃!
许轻舟猛地站起身,走到裂缝口。
风雪已停,但山林依旧是一片死寂的银白世界。
他需要食物,需要水,更需要为三叔公找到能吊住性命的东西!
他仔细观察着裂缝外的环境。
鹰嘴崖陡峭,几乎无处落脚,但就在裂缝下方不远处,几丛枯黄的、带着棘刺的灌木顽强地从岩石缝隙中探出头来。
许轻舟认得那种灌木,叫“刺楸”
,其根皮在民间土方中,有时被用来应急止血、缓解炎症,虽不对症,但或许能暂时压制一下三叔公伤口那不断恶化的趋势。
他必须冒险下去。
用那根一直带在身边的、结实的麻绳(原是猎户小屋用来捆柴的),一端牢牢系在洞内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另一端捆在自己腰间,许轻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攀着岩壁,向下滑去。
岩壁覆着薄冰,湿滑异常。
他手脚并用,指尖在粗糙的岩石和冰碴上磨得鲜血淋漓,才艰难地够到了那几丛刺楸。
他用砍刀费力地砍下几段带着根皮的粗壮枝条,捆好背在身后。
返回时更为艰难,背负着重量,体力消耗更大。
有两次脚下打滑,险些坠下深崖,全靠手臂死死抓住岩石缝隙才稳住身形。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回裂缝,瘫倒在洞内时,浑身已被冷汗和雪水浸透,手臂和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他顾不上休息,立刻用石头将刺楸根皮捣烂,混合着干净的雪水,制成粗糙的药泥,重新为许撼山清洗、敷药、包扎。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腹中饥饿如火燎。
洞内没有任何食物,最后一点干粮也已用完。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洞外。
必须找到吃的。
再次利用绳索,他冒险下到崖底。
这里积雪更深,林木稀疏。
他设置了几处最简单的套索陷阱,希望能捕捉到出来觅食的山鼠或野兔。
又在背阴的岩石下,找到了一些冻僵的、不知名的暗红色浆果,他认得这种浆果鸟雀会吃,虽然酸涩难咽,但应该无毒。
带着这点微薄的收获返回山洞,天色已近黄昏。
陷阱一无所获,他只能靠那些酸涩的浆果勉强果腹,将大部分雪水留给三叔公。
夜晚再次降临,寒冷彻骨。
许轻舟将洞内能找到的所有枯叶和干燥的苔藓收集起来,铺在许撼山身下,自己则紧靠着三叔公,试图用体温为他驱散一些寒意。
那柄厚背砍刀,始终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不敢深睡,时刻保持着警觉。
洞外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瞬间惊醒,握紧刀柄。
第二天,情况依旧。
陷阱没有收获,浆果也已吃完。
饥饿和寒冷如同两条毒蛇,噬咬着他的身体和意志。
许撼山的呼吸似乎更加微弱了,敷上的刺楸药泥似乎也未能阻止伤情的恶化。
第三天清晨,许轻舟被一阵极其微弱的呻吟声惊醒。
是许撼山!
他挣扎着,似乎想说什么。
许轻舟连忙凑过去:“三叔公!”
许撼山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涣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