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岩壁上,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当他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微弱的咳嗽声惊醒的。
他猛地睁眼,看到许撼山已经苏醒,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三叔公!”
许轻舟连忙上前搀扶。
许撼山靠坐在岩壁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涣散,虽然虚弱,却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许轻舟满身的伤痕和包扎的左掌,眉头紧紧皱起。
“轻舟……镇上的事……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许轻舟将镇子里后来生的事情,包括乌衣帮覆灭、星罗宫两人伏诛、褚老战死以及镇民们开始自洽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
许撼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听到褚老死讯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与黯然。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褚老鬼……到底还是把命搭上了……这个老混蛋……”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许轻舟身上,变得异常复杂,有欣慰,有心疼,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托付:“你……长大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许轻舟鼻尖一酸。
他知道,这意味着三叔公认可了他所做的一切,认可了他有能力肩负起许家的未来。
“三叔公,您的伤……”
许轻舟关切地问道。
“死不了。”
许撼山摆了摆手,试图活动一下左肩,立刻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白,“不过……这身功夫,怕是废了大半。
以后……许家,就要靠你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苍凉。
许轻舟紧紧握住拳头,沉声道:“您放心养伤,外面的事,有我。”
许撼山看着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他闭上眼,开始缓缓调息,尝试引导体内那微薄的气血,化解残余的寒毒。
许轻舟也重新坐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尤其是左掌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他咬着牙,用烧红的砍刀刀尖烫过伤口止血,再敷上捣烂的草药,剧烈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但他一声未吭。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便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洞中隐居下来。
许轻舟每日外出寻找食物、水源和草药,小心地掩盖行踪。
许撼山则在解药和自身调养下,伤势缓慢地恢复着,虽然武功难以回到从前,但至少性命无虞,气力也在逐渐恢复。
闲暇时,许撼山会断断续续地向许轻舟讲述更多关于许家先祖的故事,关于“承岳”
真正的意义——它不仅是定鼎水脉的象征,更代表着许家对这片土地的守护誓言,一种越了血脉传承的责任。
他也开始系统地指点许轻舟“撼山诀”
更深层的运劲法门和力技巧,不再局限于招式,而是侧重于“意”
与“势”
的引导。
许轻舟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消化着。
他的气质在悄然生着变化,少了几分少年的跳脱,多了几分沉稳如山岳的凝练。
他的刀法不再仅仅追求刚猛凌厉,开始融入一种如同大地般厚重、承载的意蕴。
冬去春来,山洞外的积雪渐渐消融,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和嫩绿的新芽。
山涧传来了潺潺的水声,林间也有了鸟雀的鸣叫。
许撼山已经能够勉强起身行走,虽然依旧虚弱。
这一日,他站在洞口,望着远处群山泛起的淡淡青翠,久久不语。
“轻舟。”
他忽然开口。
“三叔公。”
许轻舟走到他身边。
“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许撼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看看祖祠,看看……褚老鬼。”
许轻舟沉默片刻,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