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懒洋洋地照在抚剑镇的青石板街上，积雪化尽，泥土湿润，空气中弥漫着草木复苏的清新气息。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却被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骤然打破。
数骑快马旋风般冲入镇口，马上骑士皆作公门打扮，腰挎制式腰刀，神色冷峻，为一名身着青色官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官员，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街道上惊疑不定的镇民。
“州府巡防营在此！
抚剑镇主事之人，来见驾！”
一名衙役勒马高喝，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刚刚恢复些许生气的镇子，瞬间又紧绷起来。
店铺纷纷关门，行人避退，孩童的哭闹声被大人急切地捂住。
乌衣帮覆灭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官府的到来，让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不安。
赵莽、庆丰掌柜等几位镇上的头面人物闻讯，立刻赶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凝重。
许轻舟也跟在其中，他如今已算是政务的参与者之一。
“在下赵莽（王庆丰……），暂理镇务，不知各位大人驾临，有何指教？”
赵莽上前，抱拳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那青袍官员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众人，目光尤其在年轻且带着伤疤的许轻舟身上停留了一瞬，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官腔：“本官乃青州府巡防营参军，周廷。
接到线报，尔等抚剑镇，月前生大规模械斗，死伤众多，更有乌衣帮帮主乌魁及数名骨干毙命，可有此事？”
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众人心头一沉。
赵莽沉声应道：“回周参军，确有此事。
然事出有因，乃是乌衣帮勾结外来邪徒，毁我镇民祖祠，断我山水地脉，更欲强占产业，伤人性命，我等被逼无奈，方才奋起反抗，实为自保！”
“自保？”
周廷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据本官所知，乌衣帮在抚剑镇经营多年，乃合法乡绅。
尔等聚众械斗，杀伤人命，捣毁产业，这与造反何异？岂是一句‘自保’便能搪塞过去的？”
他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影响恶劣，州府震怒！
本官奉命前来查办，所有参与械斗之恶，必须缉拿归案，依律严惩！
尔等若识相，便立刻将主犯交出，或许可免牵连过关！”
此言一出，赵莽等人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交出主犯？这分明是要拿他们顶罪，平息事端！
“周参军！”
庆丰掌柜王庆丰忍不住上前一步，急声道，“乌衣帮倒行逆施，证据确凿！
他们强占的田产地契，伤人的罪证，我们都已整理在册！
是他们先动手，欲要灭我满门啊！”
“证据？”
周廷冷哼一声，“那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本官只看到，如今乌衣帮烟消云散，而你们，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谁是匪，谁是民，岂由你们空口白牙断定？”
他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一直沉默的许轻舟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压迫：“本官听闻，此次械斗，有一许姓少年，悍勇异常，手刃乌魁，可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许轻舟身上。
许轻舟迎着周廷那锐利而冰冷的目光，缓缓上前一步，腰背挺得笔直，平静地答道：“乌魁，确为我所杀。”
他没有否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周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这少年如此干脆地承认。
他眯起眼睛：“哦？你倒是有胆色。
那你可知，杀人偿命？”
“杀人者，人恒杀之。”
许轻舟语气依旧平静，“乌魁率众毁我祖祠，伤我亲长，欲置我于死地，我杀他，是为自保，亦是报仇。
若按律法，也当属情有可原。”
“好一个情有可原！”
周廷猛地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