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令如同一道护身符,暂时驱散了笼罩在抚剑镇上空的阴霾。
加倍的赋税取消了,煤场林场的归属权得以保全,镇民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重建家园的步履明显加快,叮叮当当的劳作声里,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轻快。
许轻舟却并未因此懈怠。
他深知,周廷在州府折了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明的不行,暗地里的手段只会更加阴险。
而那份府衙令,更像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是州府内部势力博弈的暂时结果,一旦外力介入或内部失衡,这脆弱的平静随时可能被打破。
他将更多精力投入了对镇子防御体系的构建和对自身实力的提升上。
在赵莽的协助下,抚剑镇的巡防被重新规划。
不再仅仅是简单的站岗放哨,而是建立了以烽火、哨箭为信号的预警体系,将警戒范围向外延伸了数里。
镇子周边的制高点和交通要道,都设置了隐蔽的观察点。
许轻舟甚至根据褚老留下的零碎笔记和许撼山的指点,在一些关键路径上,设置了几个简易却有效的陷阱和机关,不求杀敌,只求预警和阻滞。
同时,他并未因府衙令而放松对煤场和林场的管控。
产物依旧在秘密地向后山储备点转移,只是行动更加隐秘。
他让王庆丰挑选了几个绝对可靠的老师傅,开始尝试利用煤场产出的劣质煤焦,土法炼制一些粗糙的铁器,虽然品质低劣,但聊胜于无。
他知道,真正的安稳,不能寄托于一纸文书,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每日寅时三刻,后山溪涧的空地上,许轻舟的身影雷打不动地出现。
许撼山的伤势恢复缓慢,已无法亲自下场指导,更多时候是坐在一旁的青石上,看着许轻舟自行修炼,只在关键处出言点拨几句。
许轻舟的修炼,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许撼山不再强调招式的锤炼,而是引导他去“听”
和“感”
。
“闭上眼睛。”
许撼山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别用眼睛看,用你的身体去听这山风,感受脚下岩石的震动,感受溪水流过你脚踝的力道和温度。”
许轻舟依言闭目,起初只觉一片混沌。
但当他强行摒弃杂念,将心神沉入体内,沉入与大地接触的每一个点,渐渐地,一种玄妙的感觉开始浮现。
他“听”
到了风穿过石缝时细微的呜咽,那声音里似乎带着某种韵律;“感”
到了脚下岩石深处,那微弱却连绵不绝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脉动;甚至能察觉到体内气血流淌时,与这山、这水产生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
“撼山,撼山……”
许撼山喃喃道,“撼的不是山形,是山意,是这大地承载万物、亘古不变的‘势’。
你的力,要能引动这‘势’,哪怕只有一丝,也远非蛮力可比。”
许轻舟似懂非懂,但他能感觉到,当自己尝试将心神与这片天地融合时,挥出的刀,似乎不再仅仅是手臂的力量,而是带着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厚重的意味。
刀风不再尖锐,反而变得沉闷,如同山石滚动。
除了体魄和武技的磨砺,许撼山也开始向他传授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抚剑镇看似安稳,实则孤悬在外。”
许撼山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周边的地形,“北面是苍茫山,人迹罕至,但难保没有凶兽或亡命之徒。
东面是青山镇,与我们素有山界之争。
南面是落云镇,实力稍强,态度不明。
西面……则是通往州府的官道,也是周廷那厮可能来的方向。”
他看向许轻舟:“守,不能只守一镇。
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周边的风吹草动,都要留意。
必要时,合纵连横,也未尝不可。”
许轻舟默默记下。
他知道,三叔公这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