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以剑鞘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嗡——!
无形的力量扫过整个战场!
那些原本只是动作僵直的普通尸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瞬间化作一堆堆枯骨,哗啦啦散落一地!
那具被赵莽缠住的巨型尸傀,也出一声不甘的哀鸣,眼中的鬼火熄灭,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塌,溅起漫天尘土!
战场,在刹那间,从极度的喧嚣惨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那黑袍人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带着无尽怨毒的喘息。
他死死地盯着持刀而立、虽然摇摇欲坠却眼神冰冷的许轻舟,又看了一眼祖祠方向那光华内敛却气息更显厚重的“承岳”
剑鞘,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出断续而嘶哑的声音:
“没……没想到……这破落之地……竟还有……如此……气运……和……人物……”
他猛地咳出几口黑血,眼神变得疯狂而绝望:“但……你们……挡不住的……幽冥重临……血祭……已经开始……苍茫山……的封印……即将……”
他的话未能说完,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头一歪,再无生息。
一股黑气从他七窍中逸散而出,试图逃窜,却被空气中残留的祖祠浩然之气瞬间净化,消散于无形。
战斗,结束了。
幸存的镇民们看着满地的枯骨和那黑袍人的尸体,又看看站在尸骸中央、浑身浴血却挺直如松的许轻舟,短暂的寂静后,爆出劫后余生的、震天动地的欢呼!
“赢了!
我们赢了!”
“许管事万岁!”
“祖祠显灵了!”
欢呼声、哭泣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情感洪流。
赵莽拄着开山斧,看着许轻舟,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少年,此刻在他眼中,身影无比高大。
王庆丰老泪纵横,喃喃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许轻舟却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他拄着砍刀,强撑着没有倒下,目光扫过战场,看着那些为了守护家园而倒下的镇民尸体,眼神沉重。
他走到那黑袍人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搜索。
除了那件质地特殊、似乎能隔绝气息的黑袍,只找到了一块触手冰凉、刻着诡异扭曲符文的黑色木牌,以及几枚与野人沟现的同源的黑色鳞片。
幽冥道……苍茫山封印……血祭……
黑袍人临死前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这绝不仅仅是结束。
眼前的胜利,或许只是揭开了更大灾难的序幕。
他站起身,望向黑暗中如同巨兽般蛰伏的苍茫山,又回头看向那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光华内敛的祖祠和“承岳”
。
路,还很长。
但今夜,他守护住了。
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血腥气的冰冷空气,转身,面向所有幸存者,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厚葬死者!”
“从今日起,抚剑镇,枕戈待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