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拥有如此巨大号召力的。
十几分钟后,黄包车轻快地拐进了法租界的华格臬路。这是一条相对安静、两旁栽着梧桐树的街道。车夫在一座气派非凡的大院子门口停了下来。“先生,到了,搿搭就是杜公馆。”
王汉彰付了车钱,走下黄包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他抬头望去,杜月笙的公馆果然不同凡响。一座高大的中式石库门风格的院墙,中间是两扇紧闭的、厚重的黑色大门,门上钉着巨大的铜环,显得威严而神秘。
透过院墙,可以看到里面似乎由一幢中式的两层楼房和一幢更为高耸、带有西式风格的三层楼房组成,飞檐与阳台交错,显示出主人中西合璧的品味。
此刻,黑色的大门紧闭着,旁边一扇供日常进出的小门则虚掩着。小门旁,放着一张藤椅,一个穿着干净青色长衫、大约四十岁年纪的门房,正悠闲地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申报》,看得津津有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王汉彰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迈步走到那小门口,冲着正在看报纸的门房,按照江湖规矩,客气地拱了拱手,说道:“劳驾,请通传一声。”
那门房仿佛没听见,依旧盯着手里的报纸。
王汉彰提高了些声音,继续说道:“天津来的,杨子祥杨先生介绍,特来拜会杜先生!这是我的名帖!”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印着自己名号和兴业公司头衔的精致名帖,双手递了过去。
那门房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报纸,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王汉彰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随手接过了那张名帖,看也没看上面的字,就像是处理一张废纸一样,随手就扔在了旁边桌子上一个敞开的、颇为硕大的木头盒子里。
王汉彰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见那个木头盒子里面,各式各样的名帖、拜帖,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粗粗看去,最起码有三、四十份之多!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又像是被遗忘的落叶。
就听那门房用一种带着浓厚上海口音、且理所当然的腔调开口说道,语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的优越感和不耐烦:“侬勿晓得啊?杜先生每日天早浪向八点到九点钟,格一个钟头,是固定会客格辰光。过脱格个辰光,就勿等了呀!侬来得晚了!”
他瞥了王汉彰一眼,继续说道:“拿好搿六个电话号码,回转去等消息!啥辰光轮到侬了,提前一日天会拨侬打电话喏!”
王汉彰在天津卫,凭借兴业公司和泰隆洋行的势力,再加上他本人的手段,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无论是拜访军政要员,还是会见江湖大佬,他基本都是直接上门,通报一声,对方多少都会给个面子,即便不见,也会客客气气地解释。没想到到了这上海滩,规矩这么多,连杜月笙的面还没见到,就先在门房这里,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干脆利落的闭门羹!
虽然心里面窝火,但他还是强行压了下去。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他心里清楚,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人家定下来的规矩,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绝不可能、也没资格去破坏这个规矩。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抱了抱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说道:“这位大哥,麻烦您。我初到上海,暂时住在静安西路上的沧州饭店。我姓王,从天津来的,确实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想当面见杜先生。能否请您……费心,格外通融一下,跟杜先生通报一声,就说天津故人杨子祥引荐……”说着,他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哎呦!”那门房不等他说完,便用一种夸张的语调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杜公馆格门槛,哪能会恁低啦?每日天来格人,哪个呒没点要紧事体?侬格事体再要紧,能要紧过市政府格秘书长?能要紧过南京来格大员?”
面对门房这连番的揶揄和毫不客气的驱赶,王汉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以如今的身份和心性,还犯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