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起来:“只不过——”
这三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王汉彰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袁文会这个人在天津的势力,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此人手段狠辣,根基不浅,而且与日本人关系密切。一时半会,确实是无法将其根除的!他的势力一天不清除,你在天津的生意,你的天宝楼,就一天不得安稳。如果次次遇到麻烦,都要我杜月笙从上海派人、请角儿过去救场,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
他顿了顿,看着王汉彰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继续冷静地分析道:“再者,天津到上海之间,两千多里的路程,关山阻隔。就算是乘坐最快的特快火车,单程也要两天一夜,来回便是四五天。演员们舟车劳顿,水土不服,还要排练、演出,长久的这么折腾,那些角儿们也受不了啊,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要想长期依靠上海的名角儿来维持天津的场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杜月笙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着王汉彰,说出了最终的结论,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残酷:“所以,小师叔,恕我直言,你的这个想法,初衷是好的,想要借上海的名角来打开局面。但是,这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而且,治标,不治本。”
听到杜月笙这番抽丝剥茧、直指核心的分析,王汉彰的心,一下子从刚才的云端,狠狠地摔落到了冰冷的谷底!浑身的热血仿佛瞬间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杜月笙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他计划中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难道说,他费尽心血、投入巨资的天宝楼,所面临的这场死局,就真的无解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