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郭春海就睁开了眼睛。
岩洞口的油布帘子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透进一丝青灰色的晨光。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惊醒了还在熟睡的二愣子。
新买的双管猎枪就靠在洞壁旁,枪管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蓝光。
郭春海取下猎枪,用布条蘸着枪油细细擦拭。
上辈子他直到三十多岁才拥有自己的第一把枪,而现在,重生不到一个月就有了趁手的家伙。
手指抚过木质枪托上的纹路,那种沉甸甸的踏实感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海哥...二愣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这两天去了趟县城,又裂开了一些....
现在动作大了还是会疼得龇牙咧嘴。
你先接着睡。郭春海压低声音,我去溪边试试枪。
二愣子一听字,立刻精神了,一骨碌爬起来:俺也去!
伤没好利索别折腾。郭春海把他按回干草铺上,等我回来教你用那把五四式。
溪边的雪地上,郭春海找了棵枯树当靶子。
他深吸一口气,举枪、瞄准、扣扳机。
的一声巨响,惊起林间一群麻雀。
枯树被打得木屑飞溅,正中靶心。
好枪!郭春海满意地检查着弹着点。
这把双管猎枪虽然比不上五六式半自动,但在八十米内的精度足够猎杀大多数野兽了。
他又试了几发,确保枪械性能稳定。
回到岩洞,二愣子已经生好了火,正眼巴巴地等着。
郭春海把手枪递给他:记住,枪口永远别对着自己人。
二愣子像捧圣物似的捧着五四式,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枪身:真亮堂...比张会计那把还新呢!
郭春海蹲下来,手把手教他装弹、上膛、保险。
二愣子学得认真,小眼睛里闪烁着罕见的光彩。
海哥,咱现在有枪了,是不是能打更大的家伙了?二愣子突然问道。
郭春海擦枪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想打啥?
就...就上次那头大马鹿!二愣子兴奋地比划着,赵炮手不是说能换收音机吗?
郭春海眯起眼睛。
他正有此意——那头逃走的公鹿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现在有了趁手的武器,是时候了结这个遗憾了。
等你伤好了,咱们一起去。
郭春海故作轻松地说,心里却已经盘算起独自上山的计划。
二愣子的伤要想不留下后遗症,起码还得养十天半个月,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早饭后,郭春海借口去溪边检查套子,实则开始准备猎鹿的行装:十发子弹、绳索、斧头、干粮、水壶...
还有从王炮手那儿学来的鹿哨。
他把这些装进帆布包,藏在岩洞外的灌木丛里。
海哥,套着啥没?
回到洞里,二愣子正笨拙地练习退弹夹,额头上的汗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就两只松鸦。郭春海晃了晃手里的猎物,晚上炖汤喝。
一整天,郭春海都心不在焉,脑海里全是那头大公鹿的影像——它那对分叉的鹿角,警惕的眼神,还有逃跑时矫健的身姿。
上辈子他猎到的第一头马鹿比这小得多,鹿茸也没这么完整。
后半夜里,等二愣子睡熟后,郭春海悄悄起身,在干草铺旁留下字条:去头道岭看看,最晚明天回。手枪留给你防身,别乱跑。
月光如水,照亮了积雪的山路。
郭春海背着猎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头道岭进发。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但他心里却热乎乎的——这是重生后第一次正经八百的独自狩猎,用新枪祭旗,必须是个像样的猎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