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供养了猎人。
处理这么大的动物是项艰巨的工作。
郭春海先放了剩余的血,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完整的鹿茸——这是最值钱的部分。
接着是剥皮、分割肉块...
等一切忙完,太阳已经西斜。
郭春海用树枝和绳索做了个简易拖架,把鹿肉、鹿皮和鹿茸装好。
这么重的猎物不可能一次性运回去,他决定先把最值钱的鹿茸和鹿皮送回岩洞,明天再来运肉。
回程比来时艰难得多。
拖架在深雪中行进缓慢,郭春海的棉袄早已被汗水浸透。
天色渐暗,林间的风声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他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雪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脚印,还多了一串陌生的痕迹。
郭春海蹲下身仔细查看,心头猛地一紧:是狼爪印,而且不止一只!
他立刻给猎枪上膛,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远处的灌木丛传来轻微的声,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狼群盯上他的猎物了。
郭春海知道不能慌。
他慢慢后退到一棵大树旁,确保背后安全。
狼群通常不会攻击成年人,但血腥味和独自一人的处境增加了危险性。
滚开!他大吼一声,同时朝狼群方向开了一枪。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绿眼睛瞬间消失了。
但郭春海知道它们不会走远,只是退到安全距离外等待机会。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剩下的路程,郭春海几乎是倒退着走的,每隔几分钟就回头查看。
狼群的踪迹时隐时现,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直到岩洞出现在视野里,那些绿眼睛才彻底消失。
海哥!二愣子一瘸一拐地迎出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你咋才回来?俺都快急死了!
郭春海这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他卸下拖架,长舒一口气:打着马鹿了。
二愣子看到鹿茸和鹿皮,眼睛瞪得溜圆:这么大!海哥你太厉害了!
两人合力把猎物搬进岩洞。
郭春海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只是因为累,更是因为后怕。
如果狼群胆子再大些,或者天再黑得早一些...
你咋一个人去了?二愣子一边生火一边埋怨,不是说好等俺伤好了...
怕它跑了。郭春海简短地回答,接过二愣子递来的热水猛灌了几口,明天还得去运剩下的肉,你守着这些。
二愣子突然凑近,在他身上嗅了嗅:海哥,你碰上啥了?有股子腥臊味。
郭春海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被我吓跑了。
二愣子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一个人碰上狼群?
他一把抓住郭春海的胳膊,明天俺跟你一起去!
伤没好别添乱。郭春海甩开他的手,狼不敢靠近枪。
夜里,郭春海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绿莹莹的狼眼和公鹿痛苦的眼神。
半夜醒来,发现二愣子正坐在火堆旁,笨拙地擦拭着那把五四式手枪。
咋不睡?
二愣子抬起头,小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海哥,俺不是累赘。下次再有这事,带上俺。
郭春海喉头一哽。
上辈子二愣子也是这样,明明傻乎乎的,却总想保护他。
他伸手揉了揉二愣子的脑袋:知道了,睡吧。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出发了。
二愣子虽然走路还有点跛,但坚持要跟去。
郭春海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但严令他只能守在林子外围。
敢往深处走,回去就揍你。郭春海恶狠狠地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