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硬是把药灌了进去。男人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
按住!别让他咬舌头!老萨满厉喝。
药力发作得极快。郭春海猛地弓起身子,地吐出一滩黑水,腥臭得像腐烂的鱼内脏。乌娜吉强忍着恶心看去,黑水里居然有些细小的金属碎片,闪着冷光。
萨仁婆婆用树枝拨弄着那些碎片,脸色越来越难看:果然是那个地方的东西...
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卫国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车!林场派了辆履带拖拉机,能送海哥去医院!
乌娜吉看向萨仁婆婆,老萨满点点头:去吧。西医治标,萨满治本,两不耽误。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郭春海抬上门板。乌娜吉给他裹上三层熊皮,自己却只穿了件单衣就要跟车。阿坦布拦住她,往她怀里塞了个皮囊:路上用的药,四小时喂一次。
拖拉机的轰鸣惊起了林中的夜鸟。乌娜吉坐在车厢里,把郭春海的头搁在自己腿上。男人的体温似乎降了些,但呼吸仍然急促,像是被困在某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你会没事的。少女轻声说,手指拂过他紧皱的眉头,等你好了,我告诉你那句鄂伦春谚语...
履带碾过积雪,在月光下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像通往未知世界的路标。乌娜吉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影,突然想起萨仁婆婆临走时说的话:那冰窟吃人不是一两天了。你男人能活着出来,是山神给的面子。
拖拉机的灯光刺破夜色,照见路旁一闪而过的界碑——距离林场医院还有二十里。乌娜吉抱紧了怀里的男人,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郭春海的嘴唇又动了动,这次她听清了,是在叫她的名字。
我在。她俯身回应,发梢垂落在男人脸上,一直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