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光泽,今儿我跑老金沟线,给你捎点山货啊?阿爷上次说的山参,我再去问问。
郭春海刚要说话,场院西边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托罗布正带着几个新来的青工在空地上操练擒拿术。这个鄂伦春汉子把制服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满臂的狩猎纹身——那是他十六岁时用鹿骨针蘸着松烟墨一针一针刺上去的,每一道纹路都代表一头他猎过的猛兽。
手腕要扣死!托罗布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个愣头青撂倒在地,动作干净利落,就像当年在山林里摔翻野猪一样,歹徒扑过来的时候,别慌,瞅准他下盘!
几个小年轻摔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抱怨。托罗布在保卫科的威信,一半靠真本事,一半靠传说——据说他刚来报到那天,徒手掰弯了根钢筋,吓得几个老油子当场喊他。
机修车间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郭春海循声走去,推开虚掩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柴油味和铁锈气。格帕欠正蹲在一台东方红拖拉机底下,满手油污地拧着螺丝。他干活时一声不吭,只有金属碰撞的声在车间里回荡。
老格!车间门口有人喊,三号车的传动轴又卡了,给瞅瞅?
格帕欠了一声,从车底爬出来,顺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油渍。这个沉默寡言的鄂伦春汉子话不多,但手艺极好,林场里那些老掉牙的机器,到他手里总能起死回生。有人开玩笑说,格帕欠修车比鄂伦春萨满跳大神还灵。
技术科小郭!场部的大喇叭突然炸响,刺耳的电流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立即到场长办公室!
郭春海快步走向场部办公楼。推开场长办公室的门,赵副局长正端着印有字的搪瓷缸子喝茶,热气模糊了他的金丝眼镜。墙上新挂了张《红旗林场伐区规划图》,红蓝铅笔的印记还很新鲜。
小郭啊,赵副局长用钢笔点了点地图,你看看三号沟这片落叶松,够不够上等电杆材?
郭春海凑近地图,一眼就认出这是之前盗墓贼出没的那片山。他刚要伸手比划,办公室的门一声被推开。
乌娜吉拎着个湿漉漉的柳条筐站在门口,裤脚沾满泥点,辫梢还挂着几片松针。她没穿林场发的工装,还是那身靛蓝色的猎装,腰间皮带勒出纤细的线条,鹿皮靴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苗圃的土样。她把筐往地上一放,溅起几滴泥水,东边坡的腐殖层比西边厚两指。
赵副局长眼镜滑到鼻尖:小乌同志,进门要喊报告...
山雀子进窝还打招呼?乌娜吉眨眨眼,从筐底掏出个油纸包,阿爷让带的松子煎饼,趁热。
煎饼的香气瞬间充满办公室。
春海接过时,触到她指尖的老茧——这姑娘在苗圃干了半个月,手上又添了茧子,但眼睛还是亮得像山泉水。
下午的技术科安静得能听见松涛声。郭春海正在填写《木材检验记录簿》,窗外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二愣子驾驶的解放卡车歪歪斜斜地冲进场院,车斗里赫然躺着一头棕熊!
海哥!快看!二愣子跳下车时差点被熊爪子绊倒,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在七道梁子撞见的,这畜生正在扒拉老张家的蜂箱!
林场工人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这头熊足有四百斤重,左耳缺了半块,是典型的扒仓子老手。郭春海蹲下身仔细检查,发现熊腹部的伤口不是车撞的,而是猎枪的铅砂造成的,创口已经发黑化脓。
它受伤了才冒险下山。郭春海扒开熊嘴看了看牙口,至少十五岁,是头守仓子的公熊。
乌娜吉不知何时挤到了最前面,她的鹿皮靴轻轻碰了碰熊掌:它在护食。这个季节...
有熊仓子!二愣子突然蹦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说呢,七道梁子那片椴树沟,老有黑瞎子脚印!
郭春海心头一动。熊仓子是猎人行话,指棕熊冬眠的树洞或岩洞。老猎人有规矩——不掏仓子,那是断山神的香火。但眼前这头熊...
伤口化脓活不过三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