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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采参!乌娜吉守在下方,警惕地扫视四周,可能还有狼!
郭春海喘着粗气,转向那株六品叶。近距离观察,这株参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主根粗壮如婴儿手腕,芦头上有明显的珍珠疙瘩,是年份久远的标志。他用索拨棍轻轻拨开周围的苔藓,露出人参的根部。
采崖参的难度远超地面参。郭春海必须单手操作,身体紧贴岩壁保持平衡。鹿骨签子小心翼翼地剥离每一条须根,有些细如发丝的参须深深扎进岩缝,需要极大的耐心。
汗水流进眼睛,郭春海眨眨眼,继续专注手上的工作。乌娜吉在下方警戒,不时提醒他狼群的动向。远处隐约传来更多狼嚎,看来大部队正在靠近。
再快点。乌娜吉声音紧绷,至少还有七八头......
郭春海加快动作,但采参最忌急躁。一条主根突然断裂,让他心疼得直咧嘴。这株六品叶至少值两千块,相当于林场工人大半年的工资。
终于,大部分根系被完整取出。郭春海用红绳系好人参,小心地放进贴身的布袋里。另外两株四品叶他决定放弃——时间来不及了,而且做人不能太贪心。
好了!他朝乌娜吉喊道,开始小心地往下爬。就在这时,远处灌木丛剧烈晃动,五六头狼同时冲了出来!
乌娜吉连射两箭,但狼群分散开来。郭春海离地面还有两米多,情急之下直接跳了下来,落地时右脚踝一阵剧痛——扭伤了。
绳子!他抓住乌娜吉的手,两人奔向垂下的绳索。狼群紧追不舍,最近的一头几乎能咬到乌娜吉的绑腿!
托罗布和格帕欠从崖顶连续开枪,终于逼退了狼群。郭春海帮乌娜吉先上绳子,自己断后。当最后一头狼扑来时,他猛地抽出猎刀,刀刃划过狼吻,带起一蓬血花。
借着这个空档,郭春海抓住绳索,用绑腿和腰带做了个简易安全套,开始攀爬。受伤的脚踝使不上力,全靠手臂力量。爬到一半时,他听见下方传来狼群撕咬的声音——它们正在分食那些死去的同伴。
终于爬到崖顶,郭春海瘫倒在地,大口喘气。二愣子躺在一旁,格帕欠用树枝给他做了简易夹板。托罗布持枪警戒,脸色阴沉:子弹打光了。
乌娜吉跪在郭春海身边,检查他的脚踝:能走吗?
郭春海咬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那株六品叶。人参在阳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根须完整,沾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二愣子虚弱地伸出手:值...值老钱了......
别说话。郭春海把人参小心收好,我们得赶紧下山,你的腿需要医生。
格帕欠观察着四周:狼群一时半会不会追来,它们在进食。他指着西边,从那边下山,能避开狼的领地。
五人开始艰难的下山之旅。托罗布和格帕欠轮流背着二愣子,郭春海拄着索拨棍一瘸一拐地走,乌娜吉在前面开路,弓箭始终搭在弦上。
林间的光线渐渐变暗,远处传来闷雷声。郭春海看了看怀表——下午四点二十,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山脚。
路过一片白桦林时,乌娜吉突然停下脚步:有人。
树后走出三个穿劳动布工作服的男人,领头的是林场保卫科的李干事,手里端着把双管猎枪。郭春海心头一沉——这下麻烦大了。
郭春海!李干事厉声喝道,私自进山采参,违反林场规定!他的目光扫过受伤的二愣子和众人鼓鼓囊囊的背囊,把东西交出来!
托罗布猛地举起空枪:你他妈......
格帕欠按住他,上前一步:李干事,我们同志受伤了,得赶紧送医。
李干事不为所动:人参是国家财产,必须上交。他身后的两个保卫科人员已经拉开了枪栓。
郭春海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乌娜吉突然走到李干事面前:李叔,您闺女小芳的咳嗽好些了吗?
李干事一愣:还...还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