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采参,一拨驯狼找参。
格帕欠突然指向远处:那边有烟!
众人隐蔽接近。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几块石头围成简易灶台,灰烬还是温的。郭春海在附近发现了更多红滤嘴烟头,还有几个空罐头盒——军用压缩饼干的铁罐,市面上买不到。
军人?托罗布压低声音。
郭春海摇头:退伍的。看这个。他捡起半张撕碎的信纸,上面有部队番号和转业证明字样。
赵卫东突然按下录音键。远处隐约传来一种奇特的口哨声,忽高忽低,不像人类能发出的音调。随身听的指示灯微弱地亮着,显示正在录音。
是召唤狼群的声音!阿坦布脸色大变,快走!
众人迅速撤离,但已经晚了。四周灌木丛簌簌作响,至少五六头狼从不同方向逼近。这些狼脖子上都系着红绳,行动比普通狼更有组织性,呈扇形包抄过来。
上树!郭春海当机立断。
众人就近爬上几棵粗壮的松树。狼群在树下徘徊,不时发出低吼。赵卫东爬树时随身听掉了下去,被一头狼叼住,几下就咬碎了。
我的索尼!赵卫东心疼地喊。
郭春海却盯着远处的山脊——那里站着个人影,正是昨天那个地质队员。这次距离近了些,能看清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褪色的军装,手里拿着个铜哨子。
别动。阿坦布低声警告,他在试探我们。
那人吹了串复杂的哨音,狼群立刻停止咆哮,安静地蹲坐下来。这绝对是被训练过的行为,普通狼不可能这么听话。
军装男慢慢走近,在二十米外停下。郭春海这才看清他的面貌——方脸盘,左眉上有道疤,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串着几颗狼牙。
鄂伦春的老家伙,军装男开口了,声音沙哑,你知道我是谁。
阿坦布在树枝上挺直腰板:红绳萨满的技艺不是这么用的。
军装男冷笑:老一套该淘汰了。他吹了个短促的音节,狼群立刻龇牙低吼,现在,告诉我你们找到的参在哪。
郭春海悄悄解开枪带。这人明显把他们当成了采参人。正对峙间,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是林场的拖拉机!
军装男脸色一变,吹了声长哨。狼群立刻随他撤退,转眼消失在密林中。格帕欠想追,被阿坦布拦住:别中调虎离山计。
拖拉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是林场的运材车。司机老刘看见他们从树上下来,惊讶地停车:小郭?你们在这干啥?
巡山。郭春海随口应道,看了眼车厢里的原木,刘叔,最近见着什么生人没?
老刘想了想:前天有两个地质队的,拿着地图问路。他压低声音,不过我看不像正经人,有个当兵的手上全是疤。
郭春海心头一动:往哪个方向去了?
鬼见愁那边。老刘指了指西北,说是找矿,可连罗盘都没有...
告别老刘,小队决定前往鬼见愁。路上赵卫东一直摆弄被咬坏的随身听,居然拼凑出了部分录音——那段诡异的哨音。
能放大吗?郭春海问。
赵卫东摇头:磁头坏了。不过...他皱眉,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
黄昏时分,他们到达鬼见愁。这是一片陡峭的石灰岩地貌,岩壁上布满天然洞穴。阿坦布突然停住脚步,指向一处岩缝:那儿有东西。
郭春海小心接近,血腥味扑面而来。岩缝里蜷缩着一头半大的狼崽,已经死了,脖子上系着红绳。致命伤在腹部,伤口整齐得像刀割的。
淘汰弱崽...阿坦布声音沉重,红绳萨满从不会这么干。
乌娜吉突然捂住嘴。狼崽尸体旁放着样东西——是半株被啃食过的人参,根须上还带着牙印。
郭春海蹲下身,用鹿骨签子拨开狼嘴,里面残留着参渣。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那人不是在用狼找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