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格帕欠那凝重的脸色。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将手掌摊开,掌心中赫然躺着几个烟头。这些烟头都是“大生产”牌的,但与市面上常见的版本不同的是,它们的过滤嘴被染成了红色。
郭春海见状,心头猛地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和昨天我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阿坦布接过烟头,凑近闻了闻,眉头随即皱得更紧了。他面露忧虑地说道:“这烟里掺了东西……像是红景天和狼舌草的混合物。”
赵卫东好奇地插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乌娜吉轻声解释道:“这是一种兴奋剂,猎人有时候会用它来保持清醒。不过,如果过量使用的话,会让人产生幻觉。”她的目光转向父亲,接着问道,“红绳萨满也会用这个吗?”
阿坦布默默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调制特殊的声音时,确实需要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他突然用鄂伦春语说了串话,格帕欠听了脸色大变。
怎么了?郭春海问。
格帕欠艰难地吞咽了下:阿坦布说...红绳萨满驯狼是为了找人参。狼能闻到地下三米深的参味,比狗灵敏十倍。
屋里一时寂静,只有火塘里木柴噼啪作响。郭春海想起那些被刻意标记的人参和狼群领地重叠的奇怪现象。这不是偶然,是系统性的掠夺!
得报告林场。赵卫东摸出小本子,我爸可以派护林队...
不行。阿坦布斩钉截铁,护林队里有内鬼。
郭春海想起那个新来的副科长,还有昨天遇到的护林队。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他站起身:我们得主动出击。
你疯了?托罗布瞪大眼,昨晚差点交代了!
郭春海从墙上取下五六半,检查枪机:狼群白天分散活动,是最好时机。他看向赵卫东,你回林场报信,顺便把照片洗出来。
赵卫东却出人意料地挺直腰板:我不走!他声音有些抖,但很坚决,昨晚要不是你们,我早喂狼了。再说...相机里可能有重要线索。
郭春海重新打量这个干部子弟。赵卫东脸上的擦伤结了痂,昂贵的登山靴也沾满泥浆,但眼神变了——有了种他熟悉的、猎人特有的锐利。
郭春海最终点头,但得听指挥。
阿坦布从木箱里取出几个皮囊,分给众人:戴上这个,狼不敢近身。
郭春海接过一看,是晒干的狼粪和某种草药混合的香包,气味刺鼻。这是鄂伦春猎人的古老智慧——用天敌的气味迷惑狼的嗅觉。
我和你们一起去。阿坦布取下墙上的老式莫辛纳甘步枪,红绳萨满的事,我比你们清楚。
队伍重新整装。郭春海把弹药分给大家,自己只留了十发——要省着用。乌娜吉换了双新做的狍皮靴,箭囊装满二十支箭,其中三支箭头泛着蓝光,是淬了乌头毒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她小声对郭春海说,阿玛哈说毒箭杀狼会招厄运。
赵卫东凑过来:我能做什么?他手里拿着个索尼随身听,是日本进口的高级货,这个...也许能录下那种特殊声音?
郭春海眼前一亮。这小子脑子转得快!好主意,你负责录音。但遇到危险立刻撤,明白吗?
赵卫东郑重点头,把随身听小心地塞进内兜。
正午时分,七人小队出发了。阿坦布打头,步伐稳健得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郭春海和乌娜吉居中,赵卫东被护在中间,托罗布和格帕欠断后。
重返鹰嘴岩的路上,郭春海发现了更多异常——树干上的抓痕排列成特殊图案,岩石下埋着啃过的兽骨,全都系着红绳。这不是普通狼群标记,更像某种...地图?
看这里。阿坦布蹲在一处翻开的泥土前,参坑,但参被取走了。
郭春海仔细检查。坑挖得很专业,鹿骨签子的痕迹清晰可辨,但周围没有系红绳的迹象——采参人不是红绳萨满。
两拨人。乌娜吉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