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鞘：“告诉潘虹别担心，我现在连皮外伤都没有……但刘江，你知道吗？今天这几只狼，连让我动用冰翼的资格都没有。”
“默哥，你别太拼命。”刘江的声音带着担忧。
陈默仰头望着血红色的月亮，喉咙发紧：“不拼命不行。你还记得小张吗？那个总爱跟在我们身后喊‘默哥’的小伙子，他死的时候，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这片世界容不得弱者，我必须成为能改变规则的人。”
陈默的冰翼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冰晶纹路随着灵力流转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他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扬起的遮天蔽日的尘土，那是变异犀牛冲锋时特有的征兆。喉咙里滚动着灼热的渴望，他握紧苗刀，刀刃在掌心磨出细微的震颤。
轰鸣声越来越近，整片大地开始颤抖。当那只足有三层楼高的变异犀牛撞碎百米外的巨岩时，飞溅的碎石如同炮弹般袭来。陈默不退反进，冰翼剧烈扇动，冰晶碎片在身后拉出璀璨的尾迹。犀牛猩红的竖瞳锁定了他，鼻腔喷出的热浪裹挟着腐肉气息，骨刺上凝结的黑色黏液滴落地面，瞬间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
在距离犀牛不足十米的刹那，陈默突然侧身急转，冰翼划出半透明的防护罩。犀牛的巨角擦着防护罩掠过，强大的冲击力将他震得气血翻涌。但他眼中却燃起兴奋的光芒，借着反震之力，脚尖点在犀牛的角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跃上半空。
苗刀凝聚着冰蓝色的灵力，朝着犀牛头顶最坚硬的骨甲劈下。“当！”火星四溅，刀刃仅仅在骨甲上留下一道白痕。犀牛吃痛，疯狂甩动头颅，陈默借力弹开，在空中翻转两周后稳稳落地。他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丝，舔了舔刀刃上残留的黏液，味道辛辣刺鼻，却让他更加清醒。
“原来这里是弱点。”他盯着犀牛脖颈处骨甲的衔接缝隙，那里泛着不同于其他部位的淡红色。犀牛再次发动冲锋，这次陈默没有硬抗，而是踏着冰刃在空中疾行，绕到犀牛侧面。当巨兽的骨刺擦着他的衣角划过，他突然俯冲而下，冰翼展开成巨大的冰晶锁链，缠住犀牛的后腿。
犀牛轰然倒地，陈默趁机飞跃而上，斩魔刀狠狠刺入脖颈缝隙。浓稠的黑血喷涌而出，溅在他脸上如同滚烫的沥青。他咬牙将刀刃搅动，感受着刀尖触及骨骼的阻力，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犀牛发出震天的怒吼，剧烈挣扎间将陈默甩出数十米。
陈默撞在一棵枯树上，肋骨传来剧痛，但他却笑着抹去脸上的血污。再次起身时，他的冰翼泛起诡异的红光——那是濒临突破的征兆。犀牛已经挣扎着爬起，眼中的凶性更甚，骨刺上凝结出尖锐的冰锥。
“来得正好！”陈默低吼一声，周身灵力疯狂运转。冰翼彻底化作血色冰晶，苗刀挥出的不再是普通刀气，而是带着空间波动的冰刃。当犀牛再次冲来时，他迎着巨兽的血盆大口冲去，刀刃刺入犀牛咽喉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
一声沉闷的爆裂声后，犀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陈默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着。嘴角的鲜血混着犀牛的体液，咸腥中带着一丝甜意——那是突破到新境界的滋味。他颤抖着摸向胸口，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灵力如沸腾的岩浆般奔涌。苗王牌空间适时传来潘虹关切的询问，他却只是握紧拳头，望着更深处的陈默单膝跪在变异犀牛温热的血泊中，苗刀深深插在碎石堆里，刀柄还在随着他剧烈的喘息微微震颤。冰翼表面的血色冰晶正在消融，化作细碎的光粒消散在风中，可他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笼罩在灰紫色瘴气中的山脉，胸腔里翻涌的却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近乎绝望的焦灼。
“还不够……远远不够！”他突然扯下被血浸透的领口，对着空荡荡的荒野嘶吼。声音撞上远处嶙峋的岩壁，又破碎成无数个带着哭腔的回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犀牛倒下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它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那副强撑着才没瘫倒的姿态，根本配不上“强大”二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