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铁门,穿过昏暗得能拍恐怖片的走廊,我甚至懒得先去应付科尔夫人,目标明确地直奔那间熟悉的房间。
就在这死水般的日常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阴冷得让人想骂娘的午后,我正蜷在房间里,试图用那本《不列颠鸟类图鉴》里色彩斑斓的鸟儿们来给我的精神世界进行一下“色彩疗法”——效果约等于用一杯水去救森林大火——楼下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
有陌生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说话声,以及科尔夫人那调门高了八度、充满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抱怨声。
“又来了,”
我心想,“不是来检查卫生,就是又来哪个慈善家进行‘触及灵魂’的参观了。”
我本不想理会,但那声音像魔音灌耳,隐约夹杂着“……不合适……行为异常……危险的生物……”之类的关键词。
一种莫名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黏腻的蛇,顺着我的脊椎骨缓缓爬了上来。
我放下书,走到门边,像个蹩脚的间谍,轻轻拉开一条门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走廊里,科尔夫人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扮演着“无奈的管理者”角色,对面是一个穿着厚实呢子大衣、脸上写满了“真晦气”的陌生男人。
男人脚边放着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行李卷。
“退货上门?”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
“……我们尽力了,但他实在……太难以管教。而且,我们发现他私藏危险的生物!”
男人的声音压抑着怒气,仿佛在控诉一件残次品,“我们需要一个安静、健康的孩子,而不是……”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
我猛地推开门,几乎是用上了我前世百米冲刺的劲儿冲了过去——虽然这身体硬件可能不太支持。
科尔夫人和那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看我,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个突然启动的扫地机器人。
“埃德蒙?”
科尔夫人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别来添乱”的警告。
我没有看她,目光像两把激光锁,先死死钉在那个男人身上,又猛地射向他脚边的行李卷,最后,穿透他,落在他身后——
办公室内侧的阴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地站着,几乎与昏暗融为一体,像个被遗忘的、蒙尘的旧玩偶。
是汤姆。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紧紧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的小手,和他那微微颤抖的、单薄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的肩膀。
他回来了。
不是通过任何浪漫的、曲折的方式。他就这样,以一种最直接、最狼狈的、“七天无理由退货”的姿态,被扔回来了。
那个男人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对科尔夫人草草丢下几句场面话,便像是甩掉了什么烫手山芋,几乎是落荒而逃,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汤姆。
走廊里瞬间只剩下我们三人,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科尔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看了汤姆一眼,那眼神混合着“看吧果然如此”的厌烦和一丝解脱。
“先回你房间去。”
她的语气冷得像冰窖里的冻鱼。
汤姆没有动,依旧低着头,像一尊被悲伤和羞愧凝固的雕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不知道是想揍人还是想抱人的复杂情绪,走上前,直接无视了科尔夫人,向汤姆伸出手。
“汤姆,”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没料到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回去。”
他终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那张曾经漂亮得让我都觉得有点不真实的脸,此刻苍白得像一张被反复揉搓后又试图抚平的纸。
眼眶深陷,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最刺目的是他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