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那过于专注的凝视,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错觉。
他似乎能嗅到我身上散发出的焦虑和秘密的混合气味。
这感觉糟透了,仿佛我才是那个被研究的对象,随时可能被他写进什么《异常行为观察报告》里。
“如果有什么麻烦,”
他最后轻轻地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冷硬,“我可以处理。”
这句话让我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寒意,直达天灵盖。
我立刻抬起头,严厉地盯着他:“汤姆,记住我的话。绝对,绝对不要轻易使用你的‘那种能力’。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在任何你不确定后果的情况下。明白吗?”
我可不想哪天去精神病院接你,或者更糟,人体实验研究所。
他迎上我的目光,没有退缩,也没有点头。
半晌,才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无表情的弧度。“我明白,哥哥。你说过,那是我们的秘密。”
“是的,秘密。”
我重复道,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像在敲一面破鼓。
我们的秘密。
这词汇此刻听起来如此脆弱,像一层覆盖在深不见底暗流之上的薄冰,而我正穿着沉重的靴子在上面蹦跶。
随着夏天的气息逐渐浓郁,伦敦的天气偶尔会施舍般地放晴,我的内心却愈发晦暗。
对南京的忧虑像不断升高的水位,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寄出的信件和款项大多如同石沉大海,偶尔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远东的零星报道,也大多是些隔靴搔痒的外交辞令,或者对日本行动的模糊猜测。
这帮家伙的洞察力还不如我家楼下的流浪猫。
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
而与此同时,另一种期待,或者说,是长期投资终于可能看到回报的忐忑,也开始在心底滋生。
汤姆的十一岁生日就在冬天。
按照沃波尔册子里那些语焉不详的提示,以及我对汤姆特殊性的了解,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让玩具在天花板上开派对,那个隐藏的世界,没道理对他这颗明显不同寻常的“种子”视而不见。
那封传说中的录取通知书,或许是我真正窥见那个世界、寻找“回家”可能性的第一个实质性台阶——哪怕这个台阶可能通向的是另一个坑。
这种矛盾的撕扯几乎将我分裂。
一边是注定发生的、我无力阻止的巨大历史悲剧;一边是可能带来希望、却也伴随着未知危险的超自然入口。
我像个被迫走钢丝的杂技演员,一头是绝望的深谷,另一头是虚妄的云端,脚下是根细得可怜的绳子。
七月底的一个周二,天气难得地晴朗,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仿佛在刻意嘲讽我内心的阴霾。
我正在公寓里,对着一份试图描述南京地理重要性和潜在风险、却最终因为“缺乏确凿证据”,多么熟悉的借口,而被报社退回的稿件发呆,窗外的阳光晃得我眼睛发疼。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特别的敲击声传来。
不是敲门声。
是来自窗户。
我抬起头,看见一只灰林鸮,正用它那看起来就很有力的喙,不紧不慢、极有节奏感地敲打着我的玻璃窗。
它的腿上,绑着一个略显厚重的羊皮纸信封。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几秒钟,或许更久,我的目光越过书桌,投向窗外那只耐心等待的猫头鹰,以及它带来的那封注定要改变许多东西的信。
它终于来了。
我的“钥匙”,或者说,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邀请函,总算送货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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