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霍格沃茨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城堡像是撒上了糖霜的姜饼屋,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走廊里飘着松针和蜜糖的香气,盔甲被擦拭得锃亮,挂上了冬青和槲寄生编织的花环。
一种节日的、暖洋洋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冲淡了苏格兰高地固有的严寒。
但这股暖意,似乎无法渗透进斯莱特林的地窖,也无法融化汤姆·里德尔心头的冰层。
埃德蒙的回信终于到了。
在他几乎已经不抱期望的时候,那只熟悉的猫头鹰落在了公共休息室的窗台上,丢下了一个单薄得可怜的信封。
汤姆几乎是立刻就捡起了它,指腹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羊皮纸的厚度——与他寄出的那封厚厚的、满载着他思考和试探的信相比,薄得令人心寒。
他走到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背对着那些正在装饰一棵小冷杉树、嬉笑打闹的同学,拆开了信封。
只有寥寥数行字。
“已知悉。专注学业,勿涉险途。一切勿念。”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他眼底。
没有对他关于古代如尼文推测的评价,没有对他隐晦提及的“意志至上”理念的警觉或追问,甚至没有一句像样的、关于圣诞的问候。
只有彻底的、冰冷的敷衍。
一种被彻底无视、甚至可能被视为“麻烦”或“打扰”的感觉,像毒藤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一切勿念”。
汤姆的指尖用力,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羊皮纸捻破。
他那张英俊而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孩童的、或许曾期待过节日关怀的神情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大理石般的冰冷和坚硬。
黑眸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因埃德蒙而存在的光亮,似乎也熄灭了,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沉默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掌心,仿佛要凭借肉体凡胎的力量,将这冰冷的拒绝碾碎。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将那团废纸扔进了壁炉。
火焰猛地窜高了一下,将那承载着失望和愤怒的纸团吞噬,化为灰烬。
周围的欢声笑语,此刻在他听来格外刺耳。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将那份虚假的节日温暖抛在身后。
他没有去礼堂享用那据说异常丰盛的圣诞大餐,也没有留在公共休息室参与任何游戏。
他径直走向了图书馆——在平斯夫人严厉目光的注视下,走向了那些位于最偏僻角落、积满灰尘的书架。
那里存放着一些关于魔法史、古老家族谱系以及……一些不那么光彩的魔法传闻的书籍。
既然“正统”的探索无法引起注意,既然循规蹈矩换来的只是忽视,那么……他或许需要换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说,来迫使那个远在伦敦的人,不得不将目光重新投向他。
他的手指划过一本本厚重书籍的皮质封面,最终,在一本名为《中世纪魔法艺术及常见谬误》的厚重大部头前停下。
这本书看起来足够古老,也足够“学术”,不会引起平斯夫人过分的警惕。他费力地将它抽了出来,带到一张光线昏暗的长桌旁。
他假装翻阅着前面关于古代炼金术符号的章节,心思却全在记忆深处,那个从废弃教室笔记上撕下的、描绘着简单却透着不祥的符号。
他没有将那张纸带在身上,那太危险了。
但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已经将那符号的每一个弯曲、每一个角度,都清晰地刻在了脑海里。
他开始在这本厚书中寻找类似的图形,寻找任何可能与之相关的、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描述或类比。
他的动作很小心,目光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书籍后半部分,一个关于“早期巫师家族私人标记及其契约魔法雏形”的章节里,他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