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低沉的“嗡”
声,并非经由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天际线”
大厦的骨架中诞生。
它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但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整片湖泊的同步震颤。
五十八万吨钢铁,十三万块玻璃,数千公里长的管道与线缆,在这一瞬间,从一堆死寂的建材,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共鸣腔。
“来了!”
林悦的瞳孔映着屏幕上瞬间爆红的数据流,声音里混杂着恐惧与狂喜,“主结构共振已启动!
能量反应……我的天,堪比小型地质活动!”
总裁办公室里,细密的灰尘从天花板的缝隙中簌簌落下,窗外的玻璃幕墙出了悠长而低沉的呻吟,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后,正在舒展筋骨。
紧接着,更尖锐、更狂暴的反扑开始了。
“呜哇——”
那被短暂压制的哭嚎声,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大楼的每一个角落喷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回响,而是带着实质性的恶意。
空气温度骤降,墙角阴影开始扭曲、蠕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怨灵正被这股力量从结构深处挤压出来,出临死前最后的诅咒。
赤影的脸色一凛,脖子上的青玉琀蝉传来灼烧般的烫意,这是在警告她,一股极其庞大的精神污染正在袭来。
她向前踏出半步,将苏九和秦兆森护在身后,周身气机鼓荡,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刺骨的阴寒与恶意挡在外面。
秦兆森这位年过半百的建筑泰斗,此刻死死捂住耳朵,面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动。
那声音不只攻击耳膜,更在撕扯他的灵魂,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工人坠落、家庭破碎、商业倾轧的悲惨幻象。
“顶不住了!
这栋楼的负情绪场正在连锁崩溃!”
林悦看着自己笔记本上彻底紊乱的图表,大吼道,“哥!
它在反抗!
它宁愿自毁,也不想被‘矫正’!”
苏九盘坐在地,双目紧闭,面色沉静如水。
外界的鬼哭神嚎,似乎完全无法侵扰他的世界。
他的心神,已经与整栋大楼融为一体。
他感受到了它的“痛苦”
,那种被无数污秽之气堵塞经络、扭曲神魂的折磨。
“它不是反抗,它是在求救。”
苏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噪音。
他抬起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玄奥的轨迹。
这一次,他不再是单指拨弦,而是十指齐动,仿佛在抚弄一张无形的古琴。
“林悦,报音阶。”
“啊?哦!
g调,降a,升c!
快!
三号承重柱出现频颤动,用低八度的e调去平衡它!”
林悦瞬间切换角色,从一个惊慌的观众,变成了一个精准的“音效导航员”
。
苏九的指尖在空中疾走,快得仿佛带起了残影。
“咚——”
一声浑厚如钟的鸣响,自大厦地基深处出,沉重而有力,像巨人的心跳。
刚刚还在疯狂扭动的阴影,猛地一滞。
“铮——”
一道清越如剑的颤音,沿着大楼的金属龙骨飞攀升,瞬间抵达顶层。
那刺耳的哭嚎,被这道高音从中斩断,化作破碎的余响。
“嗡嗡嗡……”
无数个频率、无数种音色,在苏九的弹奏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它们通过广播系统、通过消防排烟管道、通过每一根钢梁、每一块玻璃,在这座钢铁丛林中回荡、交织、共鸣。
那不再是单纯的物理震动,而是一场盛大至极的“声音驱魔”
。
低音负责“镇”
,将狂暴的负能量压下去,稳固整栋大楼的气场之基。
中音负责“理”
,像一把精巧的梳子,将那些盘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