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点,司马迁是相信当今天子为人的。
只是,如今他面对的不是天子啊。
是一头小恶霸。
是一个昨天还叫嚣着,弑君灭祖,一家人共赴九泉的小魔王。
他亲眼见到的,还亲自记录的。
这个小魔王完全不在乎名声,不在乎世俗,不要脸,混不吝,流里流气。
他会在乎你的心血?
想屁吃呢。
用来当厕筹,人家都嫌割沟子。
所以,司马迁清楚知道,这个魔王皇孙,他不是说笑,是真的能给你全烧了。
你就说,司马迁能不慌。
能不求饶啊?
但凡他说个硬气点的话,跟刘进辩论。
刘进就能马上给你烧完。
司马迁连扇自己耳光,骂自己无知,还没地方哭去呢。
刘进一抛一接,掂着手头的竹简。
他俯视低头,望着连连求饶的司马迁。
「那就看你识相不识相了。」
刘进露出森然的笑容来,「我知道你是什麽人,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
「有些事情别去参与,也别去干。」
「大父,我都能治。」
「你这条老狗,我还不知道怎麽治吗?」
史官脖子一缩,急忙记录。
话糙理不糙。
陛下都被治服服帖帖,办得挺挺的。
别说你一个太史令了。
司马迁仰头,目光有些呆滞。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天子,嘴巴微微一抿。
刘彻唉声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这孙子,有些过于妖孽了。
不孝孙为何不类父啊?
……
「进儿何故这麽针对太史令?」
刘据他们虽然在说话,但其实也是放低了声音,听得很清楚。
有些不太理解。
为什麽要这麽针对司马迁的。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卫子夫望了一眼,道:「司马迁与你阿父的关系,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麽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