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陈家村也迎来了崭新的面貌。
田埂上,新翻的泥土散着清新湿润的气息,混合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
往日零散的地块,如今在互助组、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组织下,连成了一片片整齐的庄稼地。
清晨,天刚蒙蒙亮,田地里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锄头碰撞泥土的“吭哧”
声,还有耕牛“哞哞”
的叫唤,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机的晨耕交响曲。
英子做完月子没多久,看着村里妇女们都热火朝天地投入到合作社的劳动中,心里也痒痒的。
她身体恢复得很快,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和光晕,眼神却依旧透着一股勤劳能干的劲儿。
这天早饭刚过,她便系上围裙,把襁褓中的小女儿小心翼翼地交给婆婆。
“娘,我去地里了,您在家照看好秀秀和晓芳。”
英子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小女儿红扑扑的脸蛋。
陈母头已经花白,背也有些佝偻了。
她接过小孙女,脸上堆起慈祥的笑容,颤巍巍地说:“去吧去吧,英子,地里别太累着,刚出月子,身子骨要紧。”
“家里有我呢,晓芳乖,妹妹乖。”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又抬头叮嘱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大孙女:“秀秀,跟奶奶进屋,别在外面疯跑,娘要下地挣工分了。”
秀秀三四岁,梳着两个羊角辫,好奇地看着娘:“娘,你要去种麦子吗?我也要去!”
英子蹲下身,帮女儿理了理衣角,笑着说:“秀秀乖,你还小,等长大了娘再带你去。
在家帮奶奶看着妹妹,好不好?”
“嗯!”
秀秀重重地点点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胸脯,“娘放心,我会看好妹妹的!”
英子欣慰地笑了笑,直起身,拿起靠在门边的锄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门。
院外,晨曦正好,田埂上已经有不少社员说说笑笑地走向各自的地块,空气中弥漫着积极向上的气息。
而家里,陈孝斌这几日却有些心事重重。
他看着英子日渐忙碌的身影,看着娘蹒跚的脚步和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女儿,再想到大儿子晓宏在县城读高中,花销不小,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天晚上,夜深了。
孩子们都睡熟了,英子也因为白天劳累,睡得正香。
陈孝斌却毫无睡意,他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英子。
英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孝斌,咋还不睡?”
陈孝斌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低声道:“英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英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撑起身子,疑惑地问:“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陈孝斌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说道:“晓宏在县里读高中,花钱的地方多。
如今家里又添了一口人,开销更大了。”
“娘的年纪也大了,腿脚越来越不方便,这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村里缺医少药的也不方便。
再说,晓宏放假回来,家里也挤得慌。”
英子听着,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愁呢。
晓宏上次回来说,学校要交书本费,我都不知道从哪儿匀出来。”
陈孝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英子的眼睛,认真地说:“英子,我想……我们搬到城里去住吧。”
“啥?”
英子吃了一惊,睡意全无,“搬到城里去?好好的,咋突然想搬城里去?那家里的地咋办?合作社的活儿咋办?”
“地和合作社的活儿,”
陈孝斌早有考虑,“互助组、合作社都是大家伙儿一起干,多咱一个不多,少咱一个不少。”
“再说,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一些积蓄。
我想,到城里,比如晓宏读书的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