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挂急诊,拍片,化验,办住院手续……一系列流程下来,陈孝斌跑前跑后,本就有伤的左腿传来阵阵刺痛,腰也直不起来了。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医生,怎么样?”
他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眼神里充满了焦虑。
医生看着片子,表情严肃:“肺部感染很严重,高烧引起了意识模糊。
得立刻住院治疗,用最好的抗生素。
家属,先去交押金吧。”
陈孝斌连忙掏出钱,看着那沓厚厚的钱瞬间没了,他心里空落落的,但看到大壮被推进抢救室,用上了呼吸机,他又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陈孝斌几乎是医院、家里两头跑。
他白天在医院帮忙照看。
晚上回家煎好自己配的辅助汤药送过去,试图中西医结合,能让大壮好得快些。
他的腿伤在连日的奔波劳累下,愈严重了,有时候疼得他站都站不稳,只能偷偷在角落里揉一揉,咬着牙坚持。
大壮的病情时好时坏,医药费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他对外甥女说:“招娣,别怕,有舅舅呢。
大壮年轻,身体底子好,一定能挺过来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
钱没了,他以后的日子怎么办?腿伤怎么办?但他不能在外甥女面前表现出来,他是家里的主心骨。
终于,在住院第十天的时候,大壮的烧退了,意识也清醒了过来,各项指标开始好转。
医生说,再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陈孝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一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和疼痛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黑,要不是扶住了墙,差点就栽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这是撑不住了。
第二章旧疾复,孤灯残影
交代好外甥女照顾好大壮,陈孝斌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小院。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萧瑟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井里积着雨水,几盆平日里精心照料的药草,因为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蔫头耷脑。
他没有力气去管这些,径直走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连鞋都没脱。
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腰痛得像是要断裂,左腿更是疼得钻心。
他想爬起来喝点水,却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他挣扎着想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常用的止痛膏药,却怎么也够不着。
“罢了……罢了……”
他虚弱地想,“或许……或许真的是老了……该歇歇了……”
这一歇,就真的起不来了。
陈孝斌病倒了。
高烧不退,咳嗽不止,腰腿痛得他彻夜难眠。
他躺在冰冷的床上,环顾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
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凄凉。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偶尔风吹过窗棂出的呜咽声,陪伴着他。
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欧阳叔。
欧阳叔是位传奇的老中医,医术高,医德高尚,对他倾囊相授。
师父常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本分,也是修行。”
他一直牢记师父的教诲,推拿行医几十年,问心无愧。
可如今,自己落得这般境地,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救人积德不够?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他又想到大壮,希望那孩子能早点好起来,别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和那笔养老钱。
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
半个月里,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