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七上八下起来,抬眸,眼前玄袍一闪,早已奔赴向床榻,将小儿从病榻上拾起,抱在怀中,深刻的漆眉皱起来,落满了心疼的情绪:“不怕。暄儿不怕,阿耶在,一会便不疼了。”
说罢新君的冷目似是淬了霜,脸色难看至极,“看了这么久,不曾看出太子身患何疾?”
这干庸碌之人,是早已该换血了,竟无一人敢上前拿决断。
面对一干踌躇思量、举步翼翼的太医,萧洛陵再一次沉了冷峻的眉目:“太医令,朕问你话!”
太医令被钦点了名号,霎时间两股战战,脸色简直与太子一般苍白,卷着双手上前,卑躬屈膝道:“陛下息怒,殿下这是热风之症,七月溽暑积陈的热毒入体,致使骤现类似惊厥的症状。”
萧洛陵拢紧了怀中孩儿,“如何治?”
这正是令太医头痛的问题,要说这种症状,它不是不能治,也不是治不好,但再稳妥的药物,用在幼童身上,都有生出差池的可能。这小殿下是陛下膝下的独苗,是眼珠子命根子,陛下雷霆万钧,万一殿下因他们的用药出现了问题,保不齐主治大夫便要人头落地。
因此谁也不敢主动站出来揽下这活儿,维持着表面沉默,额间汗滚。
太医令是无法逃脱了,只好硬气头皮上:“臣这就开方让医师去拿药。”
萧洛陵厉声责问:“太子难受至极,已经吐无可吐,还在朕怀中痉挛,等得及你开方抓药、煎制药汤的几个时辰么?先替太子除了病痛!若再拖延,朕斩了你们这帮乌合之众!”
太医令两眼翻出浑浊的死白,险些昏厥,但不敢再有丝毫延误,即刻取纸笔,笔走龙蛇地挥舞一番,给了最稳妥的方子,令晚晴取之煎药。
望舒殿内一排莲花琉璃宫灯,焕发苍冷的光晕,照着陛下锋藏锷敛的面孔,细看来端严若神,只唯独在面对怀里小儿时,会流露出关怀、疼惜与柔情。
这位新君,人人皆知他是从尸山血海里蹚出来的,从陇右一路杀到长安,又从长安杀到岭南,手上人命无数,恍如太岁。
谁也不敢触犯新君的逆鳞,便是陛下怀中生母未明的太子。
“阿……阿耶……”
怀里传来幽微低弱的声音,仿佛一阵风吹来,那声息便要断了,萧洛陵惊恐地垂目,低头看向怀中可怜地垂着眼角水露的萧念暄,试图再将他抱紧,好好安抚疼爱。
这时人群里终于传出了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陛下,您别抱他了。”
数十名太医一同回眸,连带着怀抱着幼子的新君,目光也随之齐刷刷地看向她。
绪芳初从佝偻沧桑的几十个背影里咬唇趋前,终于无法对新君这样错误地抱着孩子导致孩子难受坐视不理,她到了病榻近前,咬牙伏拜,再艰难地扬声说道:“陛下不能这般紧抱着殿下,不利于殿下散热,只会让殿下更难受。”
萧洛陵望着灯火里垂眸恭顺的绪芳初,有一瞬怔忡,试图从她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