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么?”
绪芳初一怔,没察觉陛下的箸子停了一息,瞥眸对小太子道:“我吃不了蟹,河蟹海蟹均不能吃,吃了会得瘾疹。”
萧念暄大惊,黑溜溜的眼珠瞪大:“是吗?我也是!”
绪芳初又是一怔,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天大的破绽,萧念暄这体质恐怕是传于自己的。
她飞快望向萧洛陵。
对面的箸子挑了蟹肉,语气稳健澹然,不觉有别的波动,“朕平日不会做蟹给他吃,今夜是御膳房的厨子烧的,他不知太子的忌口,囫囵上了这么一道菜。”
绪芳初还在一惊一乍,小太子已经绘声绘色地道:“上次我长了红点点,阿耶都吓坏了。”
萧洛陵:“你不用说话。”
萧念暄乖乖地闭了嘴,只留眼神一直对阿初传情。
本来便是如此,那一次阿耶做了蟹肉捞饭给他吃,可好吃了,他简直化身饕餮。结果他吃完了便上吐下泻,还全身长红点点,阿耶心疼坏了,自责地发誓一定会医好他,不然他们父子俩干脆都别活。
阿耶不想他说给阿初听,他就不说了,但眼睛可一点都不老实,频频对绪芳初示意。
绪芳初挤出一团干笑,低声些圆场:“不过不能食蟹的情况还算挺多的,不是什么稀罕事,臣还研制出了一种配方,只消提前服用,就可以解蟹肉的毒性,少食些蟹肉也无妨。”
“不必了,”萧洛陵道,“他此生不可能再吃蟹。”
整盘的蟹酿橙,几乎让他一人食了,母子俩没尝到半点。
绪芳初也馋嘴膏蟹,但可惜没带那药,也就只好望蟹止渴,抿抿嘴,退而求其次地吃起了鸭肉。
萧念暄正好也爱鸭肉,两人总是将四支箸子伸到一个碟子里去,萧洛陵偶尔看着,情绪难辨。
崽子的习惯像她母亲多些,哪怕对方没有喂养他,他还是随了绪芳初,一点不随自己。
绪芳初自然也不可能与一个孩子争食什么,每每见到萧念暄动筷欲食鸭肉,便学了陛下的法子,将鸭肉里的骨用短匕一点点剔除出来,再放到孩子的小碗里。
萧念暄满足地眯眼:“好好吃,阿初你真好。”
萧洛陵沉声:“食不言。”
萧念暄又闭嘴了。他心里不服,阿耶今晚也没少说话啊。
萧洛陵的目光抬高了少顷,复沉沉地压在身旁女子纤薄的肩骨之上,直至对方食之无味,畏惧地轻颤,他缓慢地将目光挪到女子饱满香润的红唇上,朦朦胧胧的银灯里,那双红唇清艳靡丽至极。
她就是要讨好人,也该来讨好他的。
她能找的靠山,只应是他。
“用了膳,随朕到太极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