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连门缝也不留。
绪芳初攥紧了手里的瓷瓶,咬咬牙,抬腿迈入了内寝。
素手将龙床的床帘撩开。
露出榻上男人精壮的脊背,他俯趴于枕上,信手拾起了枕畔的一本书册,指尖点在书册上,但并未看上面的内容,而是在静候她的到来。
绪芳初惊疑忐忑地道:“臣观陛下,这几日右臂活动无碍,臣以为,陛下若肯每日抽出半个时辰去练一些剑术、拳法,强健体魄,说不准双管齐下,陛下这右臂僵痹之痛会好得快些。”
他闭着眼,似左等不着她的手落在背上,右等不着那股含了馨香的肌肤贴向他的骨骼,心头不虞,“朕知悉。不过,朕此刻右臂酸胀,究竟哪些不能练,哪些适合朕练,朕不是医者也不分明,得空绪大人指点一二吧。”
绪芳初一怔,他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可这不正是要在创造独处的机会,好增添彼此的熟稔度,好让他伺机不轨么?
男人真是花招百出,一套又一套。非她多想,这种事他随便找个人来帮着看了就是了,为何非得是她,样样都得是她亲力亲为,她是卖给他们姓萧的了么?据她所知她是不曾签署任何卖身契约的。
顶头上峰在太医院养了一干下属,但大事小情从不召见别人,回回将值事扔她手里,像话么。
耕地的牛,拉车的马,尚有休息的时候呢。
他若不是起了色心,便是起了歹心,这是要把她敲骨吸髓,把她往死里用呐!
绪芳初皮笑肉不笑地将掌心摁向他的肩胛骨,狠命一摁,动作带点儿报复的味道。
等他闷哼皱起眉宇时,她轻声无辜地说道:“臣最近学了一套手法,疗效奇佳,只是手劲儿要大些,不知陛下承不承受得住,陛下可要一试?臣保管陛下,感受又是大不相同。”
萧洛陵知她是存心报复,没与之一般计较,“你放手大胆地按便是,朕没那般娇气。”
绪芳初道“敬诺”,于是把灵善膏放置于掌心多揉抹几遍,抹得均匀之后,下手又稳又狠,直抵他的天宗穴、肩井穴、臂臑穴至手五里,卡着关节穴位狠命地厮揉,恨不能将他关节都揉开似的。
那股疼痛,更多是一股酸胀之感,萧洛陵并不觉得难受。他少年入战场,出生入死,几回半只脚踩入黄泉路,受过的伤,捱过的疼,比这严重的多的是,这些手段加诸于身,并不会令他感觉难熬。
他低下目光,看向手中的书册。
看了一眼目光便是一顿。
该死的奴才。他让礼用去太极殿后的书架取一本书,谁知对方竟拿了一本前楚的彤史。
这些书都是楚后主的私藏,天子只会将平日喜好翻阅的人藏放书架,方便随取随阅。
彤史大多应当都是记载掖庭生活琐事的,但能让楚后主收录私藏的,又岂会那些无聊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