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尚算安全。
已经危如累卵的大明宫,现如今的方略就只有拖延。
“要拖延到什么时候?”绪芳初心里没底,看着廊下一只沉默拭剑的少年。
从送走三姐姐后回来,他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一直在廊檐下反反复复地擦拭他的剑,尽管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已经被擦得能照出人影了。
卞舟默然,终于慢慢地抬起头,“等陛下归。”
绪芳初不安:“陛下真的还会归么?”
卞舟将擦得锃亮的剑刃试了锋芒,剑刃寒光如练,浸着杀意。
少年掀动唇皮,笃定地说道:“再等等,会回来的。”
近乎人人都这样说,但在绪芳初看来,这更像是濒临绝境之下的自我安慰,她实在难以放心,“卞将军,我见你日日试剑,也知你武功盖世,但连你也觉得现在我们没有多少胜算,陛下难道就一定会胜?”
“会,”卞舟道,“陛下会胜。”
“可你也已是天才……”
“天才不过是见到陛下的引路石。”
提携玉龙为君死。卞舟为主公效死,从来都心悦诚服。
绪芳初深呼吸一口,屏息不言。
卞舟对陛下是何等信任。这种信任,绝无可能是凭空得来,只可能是沙场百战的无数次胜利带来的经验。
片刻后,等卞舟将剑还入剑鞘,自廊下围栏前直起双膝起身,神情森凉如霜地走来,绪芳初伸臂示意留步:“可如若等不到呢,叛军一定会在陛下回朝之前强攻。陛下那边则是鞭长莫及。”
“那就硬拼。”
卞舟给她一个并不意外的答案。
他的父亲,绪三娘子,都在叛党手里,真打起来,无外鱼死网破,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也没有任何软肋,区区一死,有何惧哉。
卞舟转眸,在要越过绪芳初时,眼睑轻垂,视线忽瞟向对方腰间,一枚暖玉符节点亮了他的双眼,他倏地深吸一口浊气,将凉气咬在齿关,激颤着嗓问:“这枚玉佩是陛下给你的?”
绪芳初疑惑,垂目看向腰间,的确,这枚玉佩是当日陛下为了从她这里得到长命缕,拿来投桃报李的物件,她低头指尖抚过玉佩之下细细碎碎的白缨络子,将玉符解了下来,卞舟伸手拿过。
“这有什么用么?”
卞舟的语气难言激动:“当然有用!这是龙骧军的虎符!”
“虎符?”
他再次深深吸气:“我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将亲军的虎符直接交给了你,有这枚玉佩,我可以调遣西南两门龙骧军了!”
他向一头雾水又震惊莫名,完全不知自己早在很久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