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不再生气了呢。
绪瑶琚咬唇,轻轻唤她:“阿初。”
绪芳初呼出一口气,“看在三姐姐的份上,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真是倦了。现在我要回太医署,我要做医官,阿耶还要拦着我,将我送到法华堂带发修行吗?”
绪廷光被陛下突如其来压得深沉的眸光斜睨,霎时犹如万钧之重尽数压向两肩,直令人恨不能卑躬俯首,哪敢有半分造次。
他惊道:“不、阿耶想岔了,你,你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四娘,不论你今后行之所至,阿耶永在你身后为你护持。”
绪芳初自嘲地扯了扯樱红的唇瓣,想着若是三年前,从青云山回到绪家,就能听到这句话该有多好,可不管真假,这句话在与陛下的关系被揭露之后,都已经彻底地变味了。
“不重要了。”
真假她也不想再去探寻。
绪芳初主动将手牵起萧洛陵,五指梳入他的指缝,对他缓慢地仰起唇角,于众人惊羡之中,自然地说道:“我不想藏了。你就是我的,我们这样好,又没有见不得人。以后我们大大方方的,好不好?”
绪廷光听到四娘竟敢犯上言道陛下是她的,早就倒抽了凉气。
可看陛下呢,居然极其欣慰地笑了,颇具认同感地扬唇点头,“嗯。”
绪芳初发现自己近来对这人的了解突飞猛进,譬如她就看得出,此刻陛下已经在极力装相、极力摆出深沉的不怒而威之态了,实则内心里正地动山摇地高兴吧!
不过她说的不藏,可不是要现在就给他名分的意思,某些人怕是高兴得太早。
萧洛陵被她牵住欲往外行,萧洛陵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步,于满堂之人也抬腿欲跟来相送之时,薄唇轻敛:“绪廷光。”
陛下一言令得堂前阒寂,莫敢发出一丝声息。
萧洛陵握紧了掌腹之中的素白小手,淡笑了一声,语气没甚么温度:“四娘极好,朕心甚悦。诸位,止步于此吧。”
绪廷光心尖抖如筛糠,纷乱如麻,最后的最后,也没能听见陛下认下亲事,认自己为岳丈,他心惊胆战,唯恐今夜对四娘之举开罪于陛下,惹得龙颜不悦。
萧洛陵不放心绪芳初的脚行走,将小崽子交给了前来相迎的武功灿,躬腰抱起了绪芳初,命令伏鹰卫指挥使:“送太子先回。”
武功灿领旨,抱着急欲攀住阿娘不愿离去的太子殿下去了。
马车停在府门外,萧洛陵一路将绪芳初抱入车中,令御夫赶车,亲卫开道。
安静的马车之内,似只听见车轮辘辘碾过百年青砖的声音,和彼此被放大的呼吸声,萧洛陵未置一词地抱起她一条腿,脱去了她的鞋袜,借车中幽暗昏黄的烛火,检查她脚面上的伤势,确认只有些微红肿,未曾动到骨骼,他的语气也不见有一丝转缓。
“怎么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