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
敌丈就这样指着一个个苍老的面孔,讲出一段段往事。跟随着他的描述,程危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那段贫苦却充满希望的岁月。
在某一刻,敌丈的手指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程危听到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癸寒城,和以前不一样了。”
鱼头,还有其他被敌丈认出的老人,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手中的活计却不能停。
能在这里挣一份生计,已经比其他人强太多了。
而在他们面前的矮楼里,几个肥胖的官员,舒适地躲在有暖炉的办公室里,捧着面点和肉食大快朵颐。
“那一个,是二豆的孙子吧?”
敌丈指着房间里最胖的一个官员,道出了对方的来历。
“三四岁的时候,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又什么都想帮一帮,是个热心肠的孩子。”
“他爷爷倒是个好样的,小时候被人偷了两颗黄豆,为了这两颗豆子硬生生追了人家十几里。”
那张油腻的肥脸在窗口晃动,敌丈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却没有一丝责怪,只是淡淡地叹息。
“大家,都饿怕了啊……”
程危也看着那扇窗户,薄薄的一层玻璃,隔开了温暖和寒冷两个世界。
“大家都变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有几分愧疚。
敌丈忽然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
“你变了么?”
程危错愕一愣,三十八年的记忆宛如画本上的彩图,被一页页细致地翻开。
对现状失望透顶的他,也曾麻木地对恶行视而不见,也曾因躁郁对无辜者宣泄怒火。
打心底里,正义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玩笑。
惭愧的情绪油然而生,程危想低下头,脖颈却因为敌丈的注视而僵住,只好默默移开视线,不敢与敌丈对视。
从他的态度中,敌丈已经看出了答案。
“你知道,这世界上唯一不会变的是什么?”
敌丈温和地问,程危则迷惘地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一个故事吧?”
“我曾见过一位老翁,他脱下自己的衲衣,高高地抛上天空,不管飞多高,衲衣在我眼中的大小始终如一。”
“风送着衲衣飘到了千里雪山,衣裳缓缓落下来,竟将整座千里雪山尽数遮住。”
程危记得这个故事,但当时的他并不理解其含义。
敌丈笑了笑,指了指天空,又伸手指轻轻点了点程危的胸膛。
“世界在变化,而对于世界来说,只有神是不变的。”
“所以,人都是会变的。”
一个回忆中的故事,兜兜转转下,化作慰藉的暖流,滋润了程危的心灵。
这时,下方传来噗通一声,原来是一个搬运工不慎从脚手架跌落,身体多处摔伤骨折。
旁边的监工斜着眼睛一瞄,接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马上有两个保安将那搬运工拖走丢出工厂,很快又领着一个新的搬运工进来,继续刚才的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搬运工、监工、保安和新搬运工,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眼里看不到一点光亮。
“看来,大家都认命了。”
敌丈摇了摇头,负手背身。
程危的心已经快要揪烂了。
“对不起……”他小声地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敌丈又安慰了他一句,这回却没能让程危好受些。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连心灵学会的一名恐怖分子都能伤到他,陆鸢的攻击余波甚至差点取走他的性命。
他没有林戎那样的强大体魄,没有程雨和武决那种天赋异禀的因果律能力,也没有运筹帷幄的聪明头脑。
他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