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根惨白色的短笛,轻轻放在东秋手里。
东秋掂了掂,像是骨头材质的。
感受着上面残留的,那一抹绝望的生命气息,他微笑着将笛口凑近嘴边。
不知谁在空中撒了一袋白面,洁白无瑕的面粉飘落,映照着一个丰收的美梦。
当梦醒时,眼前只有冷漠的雪。纵使尖锐的嘶吼,用拳头砸碎脚下的冰块,也挽不回那个梦。
不,即使在梦里,也要面对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
白色和黑色,都是一片死寂。
笛声凄凄,女人眼睛上的泪膜褪去,看清了东秋的模样。
她看看东秋,又看看眯起眼睛沉醉在音乐中的女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淌下了一行绝望的泪。
心中仅剩的,对女儿的牵挂,正在慢慢淡化。
笛声仿佛一个漩涡,吸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点意义。
乐曲幽幽而止,小女孩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母亲竟真的恢复了些力气,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娘好起来了!”
“谢谢你,音乐家叔叔!”
女孩雀跃地在屋里跳了跳,围着东秋和娘一直转圈。
蹦哒累了,她这才倚靠着娘坐下来,紧紧抓着她的手。
“娘,天色不早了,我把叔叔送到南村,然后就回来给你做饭,好不好?”
在女孩的想法中,东秋只为两个土豆的报酬,跨越整个癸寒城来她家演奏,自己已经亏欠他很多了。
她最后能做的,就是把东秋带到最近的村镇,不至于在夜晚迷路而已。
草床上的女人还是说不了话,只能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小女孩又叮嘱几句,带着东秋离开了家。
从南村的大路走,往东就能直接到达东村,这是最近的路线。
还要翻一座山。
天上下起了雪,最后一点光亮正在渐渐黯淡。
沿着山脊正走着,东秋忽然停了步。
他缓缓转身,目光穿透风雪,穿过房屋的木墙。
草床上的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衣服打结扔过了房梁,变成套索垂了下来。
“你也喜欢音乐么?”他突然问道。
小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过身眨着眼睛看东秋。
“其实,我更喜欢画画。”
她捡起一根小木棍,只是三两下,就画出了一棵绽满花朵的树。
美中不足的是,这幅画印在雪地上,再精妙的勾勒,也改变不了那单调又凄厉的白色。
女孩也意识到这一点,小小的脑袋失落地垂下去。
这时,她感到东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看那里。”
女孩抬起头,紧接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在对面的山坡上,她看到了一株红色的树。
树和她的画一样,绽满殷红如血的花朵,甚至还有圆润的硕果。
那是一棵雪桃树。
雪桃能够在癸寒城这样的恶劣环境下生长,开花,还能奇迹般地结出甘甜的桃果。
据说在四十年前,这种果树因为某种原因,被禁止在癸寒城种植。
现在,几乎没有几个癸寒城人认得雪桃。
女孩痴痴地望着在风雪中摇曳的红色,兴奋地说道。
“是雪桃!居然是雪桃!”
“爹说过,爷爷当年就住在雪桃街,可是谁也没见过雪桃。”
因为一株雪桃树的离奇出现,女孩空白的心灵世界,多了一道殷红的色彩。
“叔叔,等你到了南村,我要回来这里,摘一棵雪桃回家给娘吃。”
对面的山坡看起来有些陡峭,不过小女孩信心十足,信誓旦旦地握着小拳头。
翻过了雪山,两人踏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