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信步走去。她的步伐不快,仿佛真的只是在散步赏景。跟拍摄影师得到指示,只远远地拍了她几个走入林中的背影镜头,便没有继续紧跟,转而专注拍摄工坊内的活动。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纪怜淮的气息瞬间变得内敛而迅捷。她并未走向风景更好的观景台,而是依据灵觉的指引,身形如同林间微风,迅速而无声地穿梭在树木之间,方向直指那股冰冷波动的源头——“旧数据祠”。沿途她避开了一些零散的游客和指示牌,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的路径。
越靠近数据祠,那股阴冷的能量波动就越发清晰。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鸟鸣声都稀疏了不少。很快,那座半掩在山体中的、由混凝土和金属构成的低矮建筑出现在眼前。与周围的自然环境相比,它显得格格不入,荒凉而沉寂。
纪怜淮没有立刻靠近正门,而是绕到建筑侧后方一处更为隐蔽的、有坍塌迹象的通风口附近。这里杂草丛生,几乎无人涉足。她屏息凝神,心印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将自身的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存在感。
她仔细感知着前方的建筑。能量波动的核心,并不在表面,而是深入地下,与那些早已停止运行但可能仍未完全断电或残留数据的旧服务器群紧密相连。强行闯入正门动静太大,而且可能触发某些残留的安全机制或警报。她需要找到一个更“温和”的接入点。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坍塌的通风口上。口子不大,被锈蚀的金属网和混凝土块部分堵塞,但勉强可容一人匍匐通过。内部黑暗隆咚,散发出陈腐的金属和尘埃气味。更重要的是,纪怜淮能感觉到,有一缕微弱的能量流,正从这个破损口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如同建筑物的“呼吸”。
就是这里了。纪怜淮不再犹豫。她确认四周无人后,身形一动,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个狭窄的通风口。管道内狭窄而肮脏,但她动作轻盈,几乎没有碰触到四周的管壁,避免了发出任何声响。爬行了约十米后,前方出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空间,似乎是旧通风井的底部维修层。这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惨淡的绿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尘埃味。巨大的、布满灰尘的服务器机柜如同沉默的巨兽,排列在视野中,粗大的线缆如同垂死的藤蔓,从天花板垂下。
那股冰冷、悲伤、带着强烈执念的能量波动,在这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浓郁!它如同无形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空间,源头就在前方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像是主控台的区域。
纪怜淮悄无声息地靠近主控台。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屏幕漆黑,但几个物理接口和指示灯却异常干净,仿佛经常被擦拭。其中一个接口旁边,甚至摆放着一枚早已过时、却擦拭得锃亮的金属身份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名字和编号,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缅怀意味。
“就是这里了。”纪怜淮心中明了。这个“数据幽灵”的执念,就锚定在这台可能记录了某个关键人物或事件数据的主控设备上。
她伸出手指,指尖一缕混沌色的心印光芒微微亮起,极其微弱,如同萤火。她没有直接触碰接口,而是将指尖悬停在那个异常干净的接口上方约一厘米处。心印之力化作最纤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冰冷的能量核心。
就在心印之力与那执念接触的刹那,海量的、破碎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入纪怜淮的感知。
指尖悬停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纪怜淮凝聚至极的心神,如同最精密的解码器,悍然迎向了那自冰冷接口深处喷涌而出的、混乱而磅礴的信息洪流。这不是有序的数据传输,而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古老意识在漫长孤寂中积攒的所有执念、恐惧、不甘与悲伤的终极爆发。
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撕裂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一切屏障,强行灌入纪怜淮的感知。她“看”到了耀眼的爆炸火光吞噬了繁忙的站台,人群在惊恐中奔逃、湮灭;她“听”到了尖锐的警报混合着结构崩塌的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