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堆积如山的奏疏,像一座座小山将李世民的龙案淹没。
每一本都是弹劾长安县公李易的。
“妖言惑众,私开禁炉!”
“致使少府监大炸,损毁国器,此乃滔天大罪!”
“请陛下严惩逆孙,以正国法!”
李世民的脸沉得能滴出水,他抓起一本奏疏狠狠砸在地上。
“砰!”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了。
大殿中央,李易跪在那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他哭得惊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往自己那身华贵的县公袍服上抹。
“爷爷,孙儿错了,孙儿罪该万死!”
“孙儿不该痴心妄想去炼什么神铁,结果把您的少府监给炸了……”
“孙儿有罪!您砍了孙儿的头吧!呜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用袖子胡乱擦脸,动作一大,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他怀里滚了出来。
“骨碌碌”滚到了殿中。
那是一把短刀,通体漆黑造型古怪,连个像样的刀鞘都没有,就用一块破布包着。
李易慌忙爬过去,想把刀捡回来藏好。
“拿过来!”
李世民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易身子一抖,哭得更凶了,却不敢不从,哆哆嗦嗦的把短刀捧起来,由太监呈了上去。
李世民看都没看,只是冷哼一声。
程咬金站了出来,他看不下去了,一把从太监手里夺过那把刀掂了掂。
“什么破烂玩意儿!”
他撇着嘴,刀身入手沉甸甸的,可那卖相实在太差,像是乡下铁匠铺里胡乱打出来的烧火棍。
李易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开口。
“爷爷,这是……这是孙儿从那堆废墟里捡回来的唯一一块铁疙瘩。”
“孙儿想着,好歹也是自己炼出来的第一块铁,就……就让张铁锤师傅给打成了刀,想留个念想……”
他抬起头,满是泪痕的包子脸上写满了委屈。
程咬金把刀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嫌弃。
“念想?留这么个丑东西,也不嫌晦气!”
李易一听,哭声小了点梗着脖子反驳。
“它虽然丑,但是很硬的!”
“硬?”
程咬金乐了,他把那黑刀往地上一丢,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一个小屁孩炼出来的废铁,能有多硬?”
他不信邪,抽出自己的佩刀。
那把刀跟随他南征北战,刀刃上不知饮过多少敌人的血。
“看伯伯给你把它砍成两段!”
程咬金大喝一声,举起佩刀对着地上的黑刀就猛地劈了下去!
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炼铁不是过家家!
“锵!”
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大殿里炸开!
火星四溅!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声音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程咬金保持着挥砍的姿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佩刀。
刀身上从中间的位置齐齐断裂。
半截刀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没了声息。
而地上那把黑不溜秋的短刀,纹丝不动。
全场死寂!
所有官员,包括房玄龄和杜如晦,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程咬金的佩刀,那可是军中百炼钢刀中的上品!
就这么断了?
程咬金自己也傻了,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断刀,又看看地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