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肉吃！”
他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下方是成千上万的工人。
他们中有少府监的工匠，有被收编的刺客，有皇家农学院的学子，甚至还有自愿前来的百姓。
所有人都在统一的号令下，如同一个巨大的精密机器般运转。
之前从崔氏和段氏抄家得来的泼天财富，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巨型建筑。
十座如同黑色山丘般的高炉。
一排排冒着白烟的水泥窑。
还有结构古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焦化厂。
整个望云坡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巨大工地。
又过了半个月。
十座高炉同时点火。
那一夜，望云坡的炉火映红了长安城的半边天际。
白日，冲天的黑烟遮蔽了太阳，仿佛给天空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
夜晚，通红的铁水如同奔流的岩浆，在早已挖好的沟渠里流淌，将大地烤得滚烫。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巨大的轰鸣声昼夜不息，蒸汽嘶鸣，铁锤敲击。
一车车黑褐色的矿石被送进高炉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加料口。
经过烈火的焚烧，再从另一端流淌出一车车金红色的铁水。
铁水被倒入模具，冷却后便是一块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钢锭。
户部派来的主簿此刻正站在一座高炉下，手里拿着账册和毛笔，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看着那源源不断运出来的钢锭，又看了看账册上那个恐怖的数字，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陈……陈校尉……”
他声音发颤，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陈牛。
“这……这账册上记的，每日出钢十万斤……是真的？”
陈牛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只多不少。”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殿下说了，这还只是刚开始，他嫌太慢。”
“啪嗒。”
户部主簿手里的毛笔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那座如同神魔造物般的钢铁森林，看着那成千上万在烈火与浓烟中劳作的工人。
他喃喃自语。
“大唐全国一年的铁产，也不过如此吧……”
……
夜。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百名禁军的护卫下，悄无声息的驶入了望云坡。
李世民带着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登上了山顶的一座哨塔。
当他们从哨塔的窗口俯瞰整个山谷时。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房玄龄这位以沉稳著称的宰相嘴巴无意识的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长孙无忌这位李世民的内兄，算计了一辈子的阴谋家，此刻死死抓着窗沿，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杜如晦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水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倒映着下方那片钢铁地狱般的景象。
十座高炉如同十座喷火的火山，矗立在大地之上。
赤红的铁水汇成一条条火龙，在地面上蜿蜒流淌。
成千上万的工人如同蚂蚁，在火光与蒸汽中穿梭，他们的呐喊声汇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声浪。
这不是人力。
这是神力。
李世民站在三人身后，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与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膛。
他用一种低沉的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的声音开口。
“三位爱卿，看。”
“这就是朕的‘雷神之锤’。”
房玄龄身子一颤，他转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世民，嘴唇哆嗦着。
“陛……陛下……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