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李易的小身板又是一抖，他抬起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眼泪汪汪的看着龙椅上的爷爷。
“爷爷，孙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缩了缩，似乎被李世民的眼神吓到了。
“孙儿就是按照太上老君的丹方炼的，他说那是九转还魂金丹的丹胚，只是火候没到才炸了炉……”
“住口！”
李世民猛的一拍龙案。
“还敢提什么丹方！什么太上老君！”
他指着李易，胸口起伏。
“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旁边的李靖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急切。
“陛下，臣以为此物叫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的威力。”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跟着点头，两人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光。
房玄龄附和道：“陛下，卫国公所言极是。能一举夷平一座山头，此等力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能为我大唐所用……”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世民的目光在几位重臣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又落回李易身上。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躁，换了一种口气。
“易儿你过来。”
李易怯生生的挪动小步子，磨磨蹭蹭的走到龙案前。
“你老实告诉爷爷，那东西你还有没有？”
李易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嘟囔。
“丹炉都炸了，仙丹也没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在怀里摸索着，动作很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那双在衣服里摸索的小手上。
过了半晌，他才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粗陶罐装着的玩意儿，罐口用油布和麻绳紧紧的封着，一根捻子从封口处伸了出来。
整个东西看起来粗糙简陋，甚至有些可笑。
“就剩下这点炼丹失败的残渣了。”
李易把陶罐放在地上，又往后退了两步，好像那是什么会咬人的东西。
“孙儿看它黑乎乎的一生气就想扔了，可陈牛说这东西可能会响，就给孙儿包起来了。”
李世民死死盯着那个陶罐，眼神闪烁。
“会响？”
“嗯……”
李易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后怕。
“之前炸过好几个小丹炉，都是‘砰’的一声可响了。孙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霹雳弹’。”
“霹雳弹……”
李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光芒大盛。
李世民站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片刻之后他猛的停下。
“摆驾！”
“去城西大校场！”
他指着地上的陶罐，对李靖和房玄龄等人下令。
“你们都跟朕来！”
“朕要亲眼看看，这‘霹雳弹’到底有何威力！”
一炷香后，长安城西大校场靶场。
此地已被禁军清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靶场中央立着一面用青石和糯米浆砌成的厚重石墙，足有一丈高三尺厚，是专门用来测试重型军械的。
李世民、李靖、房玄龄、杜如晦、李承乾，还有程咬金、尉迟恭等一干闻讯赶来的高级将领，全都站在百步之外的土台上，神情紧张。
李易被李世民拎在手里，小声的指挥着。
“爷爷，让陈牛去点就行，那捻子烧得可快了。”
李世民没理他，只是对不远处的陈牛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