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的桶壁参差不齐,最高的木板几乎有半人高,最短的那块却只到人的脚踝。
这东西一出现,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桶箍坏了吗?”
“辩论带个破桶上来做什么?”
高台上的李世民也皱起了眉头。
他看不懂孙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孔颖达强自镇定,冷哼一声。
“装神弄鬼!”
李易不理他,只是对着抬桶的学生们挥了挥手。
“来,把咱们从护城河里打来的水抬上来。”
又有几个学生抬着两大桶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倒水。”
李易下达了命令。
学生们应了一声,抬起水桶,将清澈的河水“哗啦啦”地倒进那个奇怪的木桶里。
水声响起,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水刚刚没过桶底,就开始从那块最短木板的边缘溢了出来。
学生们不停地倒水,木桶里的水却不停地流走,在地上积起了一滩水洼。
无论他们倒进去多少水,桶里的水位始终无法超过那块最短的木板。
一个永远也装不满的木桶。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怪异的景象,眼中充满了不解。
李易等两桶水都倒光了,才转过身,看向高台上的李世民。
“爷爷,您看这只桶能装满水吗?”
李世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能。”
“为什么不能?”李易追问。
“因为……”李世民看着那只桶,若有所思,“因为水会从最短的那块板子那里流掉。”
李易笑了。
他伸手指着那只木桶,声音传遍全场。
“这只桶,就像咱们的大唐。”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李易继续说道:“一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取决于它最长的那块木板有多长,而只取决于它最短的那块木板有多短。”
“咱们大唐,可以有百万雄兵、可以有万顷良田、可以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这些都是咱们的长板。”
“可咱们也有短板!”
李易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那些冬天没有衣服穿的穷人,那些被冻死饿死的流民!他们,就是咱们大唐这只木桶上最短的那块板!”
“只要这块板子还在,咱们的国库再充盈,盛世的‘水’也永远装不满,总有一天会流干!”
他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孔颖达。
“孔爷爷,您教的仁义道德是咱们的长板,它能让咱们大唐的读书人看上去更高、更有风骨。”
“我教的格物之学就是要找出这些短板,然后想办法把它补上!让天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现在,您还觉得格物之学是奇技淫巧吗?是舍本逐末吗?”
一番话,说得简单直白,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高台上,李世民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太深刻了!
他们这些宰辅重臣,整日里想的都是如何开疆拓土、如何充盈国库,却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一个国家的强盛。
木桶短板!
是啊,一个国家真正的强大,不就是看它最弱的那个环节吗?
孔颖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他张着嘴,身体微微摇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败了。
在道理上,他已经找不到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