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老听说来了一位外面的大老板,全程陪在方星河身旁,用拗口难懂的方言为他介绍种种情况。
“周边六个村,都指望俺们这间小学哩!”
提起学校,村庄脸上浮起一抹骄傲。
“当初起这几间屋,可难了!”
方星河点点头:“確实不容易。”
深山不同於平原,建材难运,家家户户少有余財,能为孩子们专门盖几间房做教室,可见他们对於教育的重视。
不多时,村长婆娘来喊人。
“领导们,菜做好囉,燉的山鸡和蘑菇————”
“不去了。”方星河摆摆手,“就在学校吃吧,我看看学生们都吃什么。”
“哎哟,那可不中————”
“听我的。”
方星河坚持,於是村长等人只能陪同。
结果到学校一看,孩子们只有两样吃食——没有油的烙饼和玉米面饃饃。
大夏天的也不用热,乾巴巴的就著咸菜疙瘩,噎得猛灌凉白开。
村长不停搓著手,侷促道:“这就挺好了,再早几年,玉米面还要更粗,混著糠皮野菜做窝窝头,就这也只能带俩————”
方星河早知道情况会很严峻,却没想到能严峻到这种程度。
和浅山处的小学比起来,这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原始。
“冬天怎么办”
“学校提供热水,炉子上能够做饭,就是柴火不太够烧,孩子们得自己去拾柴。”
县里的工作人员满脸困窘,似乎是惭愧於工作的不到位。
但其实,山区县的政府基层,自己都不一定活得多好,对
“周围的六个村庄,加在一起总共有多少个適龄儿童”
“额,从小一到小六,200来个总有吧”村长苦笑摇头,“不好讲,这是真不好讲————”
不好讲的原因,可能与黑户有关。
这又是一个方星河从未接触过的问题,在最近的考察中渐渐浮出水面。
他不再追问,默默数著人头,发现六个年级总共只有不到80名学生。
剩下的,大抵是上不起、家里需要劳力、不重视、路太远等等现实原因所导致的放弃。
將特意背上山的火腿肠和ad钙奶分给所有孩子,方星河跟师兄们蹲在阴凉的墙根底下,默默啃起了麵包。
数度进山,他早已放弃了所有不必要的风度。
在文明繁华的现代社会里,作为偶像,他必须高冷必须神秘必须遥远,这是狂热的根基。
但是在大山里,那只会导致畏惧和疏远。
陪同的几位工作人员杵在一旁,坐立难安。
他们看著寻常朴素像农民一样蹲在那里的方星河,怎么都难以相信,这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大导演。
师兄弟几个没有理会外人的眼光,嘀嘀咕咕的商量起对策。
“转了一圈了,你打算怎么解决山里的教育问题”
“让村里腾个地方,起一栋正经的教学楼吧。”
方星河抄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山里的平整土地实在太少,所以不追求面积多大,儘量多盖几层,材料下点血本,做到8级抗震,5到6层就够用了。”
政府工作人员们急忙凑了过去,仔细倾听。
“一间教室有60平就绰绰有余,能够装下一个年级的所有学生。
重点是食堂和宿舍。
食堂要下力气好好搞,从咱们的基金里拨出一笔山区饮食专用款,免费提供早餐午餐两顿饭,早餐鸡蛋牛奶,中午一顿大肉。
如此一来,哪怕是衝著中午那顿肉,都会有大量的山民家庭同意孩子来上学。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他们家里养不起,我养!
宿舍的条件也儘量搞好一些,主要是用来给教师提供保障。
深山里,有水平又有热情的教师是个宝,咱们不能逼迫贫困的政府给他们提供多好的待遇,世事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更何况贫困县连工资都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