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新建的电梯楼,门口有士兵站岗,墙上挂着“光荣之家”的牌子。
他要去给三楼的一位老大娘修宽带,进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工作人员送午饭——四菜一汤,用保温桶装着,还有一份水果。
老大娘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布满了皱纹,却透着股精神劲儿。
她笑着让陈砚坐,给她倒了杯热茶。“小伙子,别着急,慢慢修。”老大娘的声音很温和,像青岛冬天里的阳光。
陈砚在修宽带的时候,注意到家里有两台座机。
一台是普通的白色电话,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另一台是黑色的,上面印着金色的五角星,电线是专用的屏蔽线。“大娘,您这电话还挺特别。”陈砚忍不住问。
老大娘笑了笑,说:“这是军用专线,以前给我老伴用的。”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他以前是军长,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后来走了,这电话就一直留着,算是个念想。”
陈砚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普通的老大娘,竟然是军长的家属。
可老大娘的家里,却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沙发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上面铺着洗得发白的布套;
电视柜上摆着几个旧相框,里面是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军装,眼神坚定;墙上挂着一幅刺绣,绣的是“为人民服务”五个字,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应该是老大娘自己绣的。
“我老伴一辈子都节俭,从不搞特殊化。”老大娘摸着沙发的扶手,轻声说,“他常说,我们今天的好日子,是战士们用命换来的,不能忘了本。”
她还跟陈砚说,这栋楼里住的都是老兵,有参加过朝鲜战争的,有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他们的孩子里,有的还在部队服役,有的去做了普通的工人,没有一个人靠着父母的关系谋私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