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来,可是将朝臣们折腾得够呛。
站在前头的朝臣们还好,至少能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后头的朝臣可算是遭了老罪,双股战战不说,被太阳晒得也是头晕眼。
可即便是如此,等到他们看到礼部主事张敬修走上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这点苦不算什么了。
天知道,这位首辅长子经历了什么,他顶着一对极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犹如被抽空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好像是整整几夜没有合眼一般。
待到其到了御前,连万历皇帝都吓了一跳说道。
“张主事,你这是怎么了”
张敬修看了一眼幼弟,后者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他这才叹了一口气,行礼禀告说道。
“启禀陛下,这些日子来,为了调查礼部勾结白莲教匪一事,臣日夜躲在礼部库房里头,便是为了抄录查阅诸多账目,连日来日夜不分,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此话一出,张四维微不可察看了一眼徐学谟,后者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这些天,他成日里跟张四维等人想着如何谋划,盯着张允修的一干行动,却不想对方还有这样一个废物兄长在礼部,竟然还让其潜入到库房查询账目
惊讶归惊讶,看了一眼地上由太监们奋力搬来,厚厚十几摞账本,几乎像是一个小山一般。
张四维也不免发出嗤笑说道:“张主事,张同知,二位大人该不会想用这一摞账本来做罪证嘛难道你二人,要让满朝诸公和陛下,与你们一页一页的翻看,胡闹到晌午不成?”
“张阁老为何这般急躁”
张允修看向了大哥张敬修,示意他可以继续。
张敬修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样子,可还是强打着精神,他对着一干上来的书吏说道。
“上数据报表!”
数据报表这个东西,自上次廷议之后,已经令清流们已然畏之如虎。
这会儿张敬修再提,更是令他们心中忐忑不安。
此番,这数据报表也经过了改良,甚至还支起了一个展板。
巨大的展板在皇极殿大门外的广场上架起来,令不少班队末尾的朝臣,都能够一窥一二。
却能够听到,那礼部主事张敬修毫无感情色彩的高声宣读。
“自万历九年以来,大江南北灾害不断,各地灾荒歉收严重,河南又有风灾,京师附近雨水失调,庄稼干枯.四月初又有山西诸县发生灾害.二十二日又赈济苏、淮、凤、徐、宿等地水灾”
“礼部有主持赈灾、组织祭祀消除灾害等一干职能,自当是在此类灾害中责无旁贷.”
一番准备好的说辞下来,张敬修也随即自信了不少,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那些统计报表中不断点下,为皇帝和朝堂诸公讲解。
“然下官于礼部账目中寻到不少猫腻,请诸公看这里,成化以来,礼部以度牒筹备各项开支银两,万历八年之前尚且正常,然万历八年以来,此度牒数竟激增!”
张敬修面露厌恶之色,看了一眼徐学谟说道。
“巧合的是,万历八年也是徐尚书上任礼部之时!”
徐学谟身子微微发颤,可还是继续解释说道。
“这些年来,国帑空虚,民生凋敝,概是因那新政所致,我礼部如何能够不增发度牒,张嗣文汝身为礼部官员,连这一点都不懂么”
“这便是怪哉。”
张敬修没有理会对方的无能狂怒,而是指向了另外一副图表说道。
“同样是自万历八年以来,各地白莲教匪作祟事件频发,其增长速度以及相关地区,竟与礼部增发度牒地点暗自吻合,世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轰!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击打向徐学谟的脑门,让他彻底失去说话的力气。
徐学谟这幅作态,所有朝臣都看在眼里,哪里会猜测不出来
可张敬修仍旧没有放过他,继续说道。
“这度牒一事,尚且可以解释为巧合,可自从万历八年以来,各地赈灾所发放各类祭祀、僧侣差银,竟也是与白莲教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