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祟之地相互吻合!”
原先,张敬修对于幼弟的猜测,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可他越在这些账目里头研究,越发觉得触目惊心。
张敬修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尚书将账目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谓不细心,可却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从前朝堂账目以文字记录,各个装订成册,自然是难以判断。
然而图表分析法一出,将各类数目两相对比之下,一切都一目了然,无所遁形!
尔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了。”
张敬修一拍脑袋说道。
“徐尚书将礼部的账目做得很细,可却忘记了一个账目,那便是给陛下预计修建寿宫,期间定址与勘探一干费用,可有将近五万两的亏空。
这亏空与近来京师内白莲教作祟时间,暗暗吻合。
想必徐尚书并未来得及,补上此账目之错漏吧”
说完这些,张敬修朝着万历皇帝拱手行礼说道。
“以上分析及数目,臣以人头担保句句属实。
若有人说此乃巧合,那臣便要问上一句,一个数目的巧合为巧合,所有数目的巧合,却依旧还是巧合么”
听闻此言,于御座之上的万历皇帝当即虎躯一震。
朕的银子!
他看向徐学谟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狗一样的东西!朕修寿宫的银子都敢动!
皇帝在上头恨得牙痒痒,却依旧不能下去,狠狠胖揍那徐学谟一顿。
徐学谟扯着嗓子说道:“此乃猜测!做不得数!”
“狗贼!”
张敬修扭头怒目而视地,一步又一步靠近徐学谟说道。
“做不得数尔要不要看看其他数目”
“还有这京师祈福祭祀,与白莲教匪作祟之对比!”
“还有大觉寺”
“还有京师孩童以及有孕妇人失踪.”
张敬修渐渐靠近徐学谟,饶是他这般好脾气的人,对于徐学谟这等丧心病狂的行径,也同样是怒不可遏。
要不是在这御前,张敬修甚至能够扑上去,狠狠给徐学谟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原本应该给予平民百姓的赈济,被其转为了白莲教匪徒的度牒和供养!将会给民间百姓带去多少祸害
还有那些孩童妇人失踪的数字,朱砂笔所标注的数目,看起来轻巧,可那都是活生生的一条条人命!
为了自身之权势,为了“养寇自重”,为了以白莲教作祟为筹码,这些部堂高官竟视生命于无物!
更有甚者如徐学谟一般,还当上了白莲教中的头目
张敬修本来就面容憔悴,这会儿更是目眦欲裂,似一杀神,对着徐学谟嘶吼着说道。
“徐叔明!尔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账目便是铁证!这天下因你而死的数千数万生灵,午夜梦回之时,尔就不怕他们来寻你索命么”
徐学谟又退后一步,可眼见对方乃是张敬修。
这区区一个礼部主事,平日里在礼部低声下气,不敢有一声重话的主儿,竟然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胸膛不断地起伏,瞪着眼睛说道。
“张嗣文,尔不过区区一个礼部主事,如何能够与本部堂这般说话
所谓图表之法,可笑至极!
尔等随意编排出一些数目,便可为本部堂定罪了么
我无罪!那白莲教匪与我毫无关系!”
徐学谟一把将张敬修推倒。
大哥张敬修连夜不眠早已力竭,被他这一推便踉跄后倒。
眼见着便要直挺挺摔在地砖上,可一个手牢牢撑住了大哥的后背。
“五弟。”
张敬修奋力瞪大了眼睛,里头尽是疲倦。
作为一个老爹张居正最为失望的孩子,他终究是尽力了。
张允修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说道:“哥,你适才那手帅炸了,接下来便看愚弟表演了。”
张敬修不知“帅炸了”是哪里的词语,可总归是听出来在夸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