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无线电的噪音与士兵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瀰漫著末日將临的死寂。
与汉斯那种想像著“战爭结束后”的轻鬆不同,对拉罗克来说,“之后”这种词汇已失去了意义。他那张布满灰尘与倦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比死人还苍白。
“......还有能阻止他们的兵力吗”
“......”
拉罗克的声音如风中残烛,回答他的,只有魏刚和其他將领的沉默。
他们心知肚明——根本没有。
在盟军无情的攻势下,法军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尤其是投降的,太多了。
连巴黎防卫司令贝松都已放下武器,那些被强行徵召来的士兵,又有什么理由替旧政权去送死
“终究是这样收场的吗......”
拉罗克低声呢喃,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外交部长皮埃尔赖伐尔早在数日前就逃离了地堡,生怕被自由法国的人擒获。秩序保障局局长约瑟夫达尔南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地堡的景象就像整个法国的缩影,崩塌、离散、绝望。
“阁下,您必须离开巴黎,另谋后计。”
“达尔朗。”
平日里总是替他打气的吉內梅尔此刻也噤若寒蝉,唯有海军上將达尔朗仍留在地堡中,语声急切。
“虽然巴黎保不住,但我们还有南法。那边还有几座军工厂。只要运气站在我们这一边,也许还能东山再起。”
事实上,那些军工厂並非为逃亡而建,而是延续自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防御计划,以防北法工业区再度落入敌手。然而如今听来,那番解释更像是一种奢望的安慰。
“达尔朗,我们已经输了。就算去了南法,又能改变什么”
更何况,与盟军担心他突围不同,拉罗克自己早已没有逃生的意志。
他不愿捨弃巴黎,这个在上次大战中未曾被敌军踏入的城市。虽说当年那是因法国先行投降,但他仍以“巴黎未沦陷”为荣。而今,要將她亲手交给敌人,简直如同背叛自己的灵魂。
去南法再一次失败再一次苟活那种耻辱比死亡更难以忍受。
“连法国人民都已背弃我。你也清楚,没有士兵,我不可能再作战了。”
“可陛下,拿破崙在莱比锡战败后也曾一度陨落,但他重归巴黎时,全欧都为之颤慄。”
达尔朗罕见地坚持不退,一步步逼近。
“更何况,我们还有贝当元帅的部队。若您能抵达靠近西班牙的佩皮尼昂,与他会合,再藉助西班牙军的力量,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可是......”
“地中海舰队的水兵们,已在我的命令下在那里构筑防线。阁下只需带著您的威信前往即可。”
达尔朗低声呢喃,言语如毒蛇般缠绕在拉罗克心头。那“或许还不算太晚”的幻影,终於让他抬起头。
他转向魏刚与吉內梅尔。
“我赞同达尔朗的提议。”
“没错,阁下。您还没有失败。即使我们失去了巴黎,但只要您还在,法兰西就未曾灭亡。”
魏刚的声音中充满惶恐的热切,吉內梅尔更是连连点头。他们要的不过是苟延残喘,只要拉罗克活著,他们就有一线生路。
“......好。放弃巴黎。”
拉罗克的眼底终於浮现一丝久违的光。
他接受了达尔朗的建议,离开巴黎,前往佩皮尼昂。
“达尔朗,能有办法离开这座城市吗”
“当然有,阁下。利用与地下墓穴相连的通道。那原是抵抗组织的秘密路线,如今他们早已上地面活动,那些隧道空无一人。”
拉罗克点了点头。
若他此刻还有一丝冷静,必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