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再大胆一点?”以他当前的角度几乎不能观得公主的面容,呈现于眼前的唯有她洁白而莹润的脖颈,他仓惶地再度躲闪时,却闻得她絮絮一语。
他将目光往上移,终于见得了她容色的全貌。她的眸中闪烁着的是锟铻般的流光溢彩,而自己那獐头鼠目且畏缩自馁的面孔也深映其间。
她有极大的概率猜对了,腰间的捆缚是曾经的苦难给进忠留下的烙印,既被自己不经意地一触,所以他才会做出如此异样的举动。嬿婉捋清了缘由,内心急得几乎要连声解释自己绝无看不起他的念头。
但一旦说出,自己与他又会陷入那般不止一次出现过的僵局。理智促使她重新思考,也逼迫着她冷静下来,以真正不带一丝悲悯态度的目光去安抚他。
他显然更需要自己以平常心相待,尽力让他快乐些以暂时忘却身体的残缺,总好过反复提及令他屡屡重温惨痛的记忆,毕竟这只会无端使他的配得感越来越低。她以指腹揉着进忠的面颊,咂了咂嘴,又道:“罢了,你的胆子大不了就由我胆大些呗,也没什么好愁苦的吧…瞧你这凄惨样儿,旁人见了还以为我轻薄了这位可怜的小郎君。”
“若被人看见,你我一个也别想逃。”他根本答不出适当的言辞,在她温柔的注视下慌忙平复心情后,一撇嘴硬生生憋出了这么一句。
“哟,这倒是真的,得做个防范。”她笑吟吟地望着进忠,假装看不出他目光中仍旧未消的丝缕哀切,旋即松开他,抓握住一条厚被猛然覆盖至自己与他的浑身上下。
眼前猝地一片漆黑,不待他挣扎着掀开被子逃窜,一弯细软而温热的手臂就揽住了他的身子,他甚至能闻到充盈于咫尺之距的幽香和她轻浅的呼吸声。
他不敢再动了,因为莽撞的挣身很有可能会使他不小心碰至他不该抚触的地方。他屏着呼吸,在无边的黑暗中徒劳地瞪大双目。
“别慌,我只是想和你静静地呆上片刻罢了,保证不随手乱猥亵你。”她揶揄的嬉笑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道香风划过,他的额头被她猛拍了一记。
“不好意思,忘了你的巧士冠早就摘掉了。”她笑得极其肆意,显然是言不由衷的。
“那我戴着巧士冠,你就可以打我了?”她香甜的气息更近,他被拍得晕晕乎乎,如今更似溺在了昆仑悬圃之中,翕动着嘴唇本能地问道。
这是个不太好答的问题,但嬿婉之意本就不在此。她敷衍着“嗯”了一声,趁着自己与他眼前尽是一片黑魆之际,循着估摸出的合适方向朝他探去。
她的唇珠触到了蟒袍满绣的花纹,再往上寸许,即是缎料相对平滑的领子。
她没有勇气继续往上滑动以至吻触他的喉结,所以也就停滞在此了。唇瓣感受到他脖颈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呼吸都险些未能屏住。
不知他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却被骇得愣住,还是压根儿都不曾有这样的联想,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任何抗拒的姿态。整个人似处在一场流绪微梦之中,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成了夜幕中那轮无拘无缚的月,可以依着最本真的性子坠入最心爱的人怀间。
亲吻他太久就成了猥亵,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仅是须臾,她便见好就收,樱唇轻轻从他的衣领上退开,令自己恢复到与他不远不近的适宜距离处,再徐缓地将被子揭开。
一缕轻柔的烛光拂在公主的面庞上,衬得她格外雪腻酥香。他怔忪着去望她,心跳却疾如擂鼓,让他无力去思考她方才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可她的一字一句都犹如施有不可破除的魔咒,催着他去臣服、去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以求得她的一点爱怜。
“进忠,你在想什么?”感受到她的手指顺着自己的额角一路滑动至面颊、下颌、脖颈,即将抚进自己的领间,他反手一捉她的皓腕,却听得她娇笑着问。
“我没想什么。”他干笑了一声,黯然想着总不能直言道出自己是个连男子都算不上的阉人,与她在一起诚然能使她一时得到快乐,但到底也是玷污了她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