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屏障,木訥些的便围在赵婉身旁来回打转,插不上手,只得在旁干著急。
弓弦一直在不停的颤动,赵婉剑眉紧皱,瞳孔微缩,似是不愿平白放矢,错过了良机,遂聚精会神的紧盯著骑士间的將军。
“驾!”马鞭无力地挥舞。
队侧骑士因身中破伤弩矢而脸色铁青,身子摇摇晃晃,晕头转向地撞向了狭窄巷道旁的推车,霎时间人仰马翻。
胯下的战马瘫倒在地上,发出阵阵嘶鸣,两条前蹄扭曲,想竭力站起,却又无能为力。
骑士撞到在院墙上,碎末飘扬,坠地哀嚎一声,兜盔中还在不断流淌鲜血,顷刻后无了声息。
趴在马背上仓皇不已的敛曼嵬抬首望向一旁。
正当这瞬发之际。
“咻!”箭矢激射而出,直往其面部射去。
敛曼嵬猛然低头,想要躲过暗箭,可一月以来的败仗使他身心俱疲,一时间反应不及。
“噗!”
箭簇插入右目之中,令其目眥欲裂。
钻心透骨的疼痛让敛曼嵬面部扭曲,血水不断从眼中往外漫流。
盖因用的乃是马弓,加之瞄向太久,力道有所欠缺,未能一箭贯穿。
十数名骑士见此情形,皆是愣住了,等他们望向那院墙上高束长发的赵婉时,又是错愕。
骑士们疾驰过巷道,见敛曼嵬后者剧痛难忍,手脚抽搐,无力策马,纷纷勒停战马。
偏將见他无力奔逃,向同袍们使了个眼色。
“將军中箭难以活命,不如成全仆等。”偏將慨然说道:“赵玄若留將军尸首,仆等定为將军料理后事,每岁祭祀————”
骑士们面面相覷,有人咽了咽喉咙,拭目以待,有人面露惭愧,不发一言。
逃出了清水,他们又能逃往何处呢
连换乘的走马都没有,晋军千余骑兵蓄势待发,若要追杀他们,多半无生路,此时敛曼嵬已无活路,倒不如保住他们这些誓死跟隨至此的“忠贞”之士。
作为先帝钦点的留后大臣,敛曼嵬当真没得选,他並非是梁喜那般不涉足兵事的甩手掌柜,连尹昭都已被处死,又怎会放过他一羌將
敛曼嵬知晓自己横竖一死,与其胆怯挣扎,不如死的壮烈些,遂咬牙说道:“给————给我个痛快————”
听此,数名动了念想的骑士心神一颤,羞愧难当,要是敛曼嵬对他们破口大骂,反而无此扭捏,偏偏其大意凌然,无惧生死。
偏將缓缓下了马,其余骑士隨同,他们將敛曼嵬从马背上搀扶而下,停靠在旁侧的土墙上,施以跪拜之礼。
“明公——若有来世,仆愿做牛马,供您驱使。”
话音落下,拔刀声皱起,敛曼嵬脸色苍白,將后脑倚在墙上。
“咔!!”
偏將捧著其头颅,沉寂良久,待到一阵阵甲叶振动声传来,便將刀剑丟弃在地,与眾人一齐蹲在地上,俯首就擒。
赵玄看著甲士递上的头颅,心中却无欢喜,刘荣祖虽欣喜,但也无露之於面。
等到清水城的残军尽皆乞降,赵玄哀嘆了一声,未下狠手,令一幢士卒將两千余俘虏,连带著斩获首级与太守璽印一同押回长安。
至此,秦之余孽彻彻底底夷平,地方重將非降既死,宗室尽皆囚禁於台狱中,再无復国之力,真正意义上亡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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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重归故地,登上城头,打量著断壁残垣,转而向一旁的刘荣祖嘆声道:“刘將军不知,清水受战乱袭扰,民生何其之凋零,有著广袤的田地、牧地,却无人耕种、放牧。”
顿了下,赵玄又道:“我依稀记得年少时,清水內外,足有近三万户,赫连勃勃掳掠两万民户,其余郡县也免不了为乞伏、禿髮氏掳掠民户,现今城中不过数千户,一郡之地不足万户。”
刘荣祖听著,確实深感淒凉之意,当初衣冠南渡,是因惧胡虏肆虐。
八王爭斗,攻略一地,也不会將治下民户迁走,使其背井离乡充作奴役,胡人克城,掳民已是常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