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场景。队长身先士卒,队员爭相赴死。”黑言那优雅而戏謔的声音,正在他的意识深处缓缓流淌,如同品鑑著上好的红酒,“就像一群被逼入绝境的羔羊,用爭抢著谁先被屠宰的方式,来彰显自己那可笑的勇气。小白语,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的戏剧吗”
白语没有理会它的嘲讽。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规则的解析之中。
新郎、尸体、敬酒、务必饮下……这些关键词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重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杯酒里到底是什么,而是去思考“敬酒”这个行为本身所代表的“规则含义”。
“黑言,”他在心中平静地问道,“你觉得,它为什么要『敬酒』而不是直接命令我们喝”
“嗯”黑言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它沉吟了片刻,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命令』,是上对下的姿態。而『敬酒』,是平等的,甚至……是下对上的。在一个讲究『礼数』的地方,主人向宾客敬酒,这是一种『赐予』,也是一种『考验』。它在考验宾客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在这场宴会上。”
资格……
白语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这杯酒,不是毒药。”他在心灵连结中对眾人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或者说,它不仅仅是毒药。它更像是一把『钥匙』。”
“钥匙”安牧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没错。”白语缓缓站起身,与安牧並肩而立,“从我们进入这个村子开始,我们就在被动地遵守规则。让路、观礼、入席……我们一直在扮演『宾客』的角色。但我们始终是局外人。而这场敬酒,就是主人给予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从『局外人』变成『局內人』的机会。喝下这杯酒,就等於接受了这场婚礼的『契约』,承认了它的『真实性』。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资格,去接触到这个怪谈更深层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这杯酒喝下去,我们非但不会死,反而能获得什么”莫飞难以置信地问。
“不,死亡的风险依然存在。或者说,是『同化』的风险。”白语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穿过死寂的庭院,落在那具尸体新郎苍白的脸上,“这杯酒里,很可能蕴含著这个村庄的『记忆』,或者说,是这个恶魘的『本源』。喝下去,就等於將这些东西直接注入我们的精神。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会在瞬间被那庞大的信息流衝垮,彻底迷失,变成和那些村民一样的木偶。但如果能扛过去……”
白语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於猎人的兴奋。
“我们就能知道,这个村庄,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番大胆的推论,让安牧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无疑是一场豪赌,用一个队员的精神甚至生命,去赌一个接触真相的机会。
“我去。”白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行,白语!”安牧断然拒绝,“你的精神状態本就不稳定,上次任务的后遗症……”
“队长,正因为我的精神『不』稳定,所以我才是最佳人选。”白语转过头,平静地注视著安牧,那双眼睛里,映著安牧写满担忧的脸。
“你忘了,我的身体里,还住著一个『恶魘』。”他轻声说道,“论对这种本源污染的抗性,没有人比我更强。我的灵魂早已是一件布满裂痕的瓷器,再多一道裂痕,和少一道裂痕,对我来说,区別不大。但你们不同,你们是完整的,一旦被污染,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安牧和莫飞的心里。他们知道,白语说的,是那个一年前用生命换来的、最残酷的真相。
“而且,”白语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的弧度,“我很好奇,这用尸骨和血肉酿成的『酒』,和我体內这位『艺术家』相比,谁会更胜一筹。”
安牧看著他,看著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