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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息后,一股清凉自百会扩散,痛感骤消,世界安静得只剩风雪与琴音。他睁眼,眸中血丝褪尽,倒映出刘梦娜苍白的脸。
“好了。”她轻声说,额头却已布满细汗,指尖在微不可察地发抖。
孟云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雪水黏在颊边的发丝,动作笨拙却温柔:“三年,够了。三年之内,我会找到不用献祭也能毁剑的办法。”
刘梦娜垂眼,掩去一闪而逝的黯然——锁魂钉一旦钉下,便无法取出,三年后,他若失败,连轮回都进不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九霄环佩递给他:“借你。剑修若无琴心,易走火入魔。”
孟云接过,指尖拨了一下,弦音沙哑,像被风雪呛住。他忽然笑了:“我弹得比你还差。”
“那就学。”刘梦娜也笑,眼角却泛起一点红,“三年内,弹会《幽兰》,我就……”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落,“我就为你挑一支‘剑来’。”
那是天音阁失传已久的祭剑之舞,传说舞者以身为剑,以魂为刃,一舞终了,天地低眉。孟云想应,却怕一开口就泄了底气,只能点头。
……
次日破晓,二人踏雪北上。雪停了,天空却压得更低,像一口倒扣的铅锅。
沿途村落十室九空,只剩被冰霜封住的尸骸——魔宗血衣楼已抢先一步,以活人血祭,为天问开启“星渊”通道。
每过一村,孟云便用断渊在雪地上刻下一道剑痕,剑痕首尾相连,恰是师父昔年教他的“长渊九式”起手式。刘梦娜问他为何,他答:“让血衣楼知道,我来了。”
第三日深夜,他们抵达“落星坡”。此地曾是古战场,星渊陨铁便坠落于此。
坡顶被挖出一座巨坑,坑沿插满黑旗,旗面绣着滴血剑纹,正是血衣楼标志。
坑底,数百名童男童女被锁链贯穿肩胛,排成诡异星阵,中央悬着一块拳头大的暗红晶核——星渊核心,亦是天问剑柄上缺失的那枚“魂眼”。
坡顶祭坛上,血衣楼楼主“厉寒舟”负手而立,一袭猩红大氅在风中猎猎,像一面被剥下的人皮。
他腰间佩剑“血潮”不断蠕动,仿佛活物。左右立着四名剑侍,皆戴青铜面具,面具额心嵌着一小块星渊碎片,透出幽蓝冷光。
孟云与刘梦娜潜伏在坡下雪窝,屏息敛气。锁魂钉封印后,他气息尽敛,像一块冷石。
刘梦娜以琴音布下“无声界”,将二人气息与风雪融为一体。她传音入密:“星阵再有一刻便成,魂眼归位,天问将彻底苏醒。”
孟云握紧断渊,指节发白。他若此刻冲出去,可救百名孩童,却必暴露行踪,厉寒舟若持魂眼远遁,再想毁剑便难如登天。
若等阵成,孩童血祭完毕,天问现世,同样万劫不复。
两难之间,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剑修遇事,无问对错,只问本心。
本心何在?——在那一双双被锁链贯穿却仍在颤抖的眼睛里。
他深吸一口气,传音:“我救人,你毁阵。”
刘梦娜指尖一颤,琴弦发出极轻“嗡”响,像一声叹息。她点头,从袖中摸出三枚“惊鸿雷音丸”,扣在掌心。
下一瞬,孟云身形如鹰隼冲天,人在半空,长剑已出鞘——
“长渊九式·破军!”
雪亮剑光劈开夜幕,直取厉寒舟。后者冷笑,袖袍一拂,血潮剑化万丈红浪,迎头拍下。
两剑相交,竟发出金铁与血肉同时撕裂的怪响,红浪被剑光劈开一道裂口,又迅速愈合。
孟云借反震之力倒翻,落在祭坛边缘,反手一剑斩断锁链,两名孩童跌入他怀中。与此同时,刘梦娜闪至星阵东侧,指尖雷音丸激射而出——
“轰!轰!轰!”
三声巨响,雪浪冲天,星阵东侧被炸出一道缺口,血光乱窜。她趁势拨弦,一曲《十面埋伏》骤响,音刃化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