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窦嘉征召廷尉郭躬无罪的侄子,尚且被弹劾,奏章纷纷;最近司隶校尉孔羡征召大将军(司马懿)狂妄悖逆的弟弟,而主管官员默不作声,望风迎合旨意,比接受请托还严重。这是选拔人才不按实情的例证。窦嘉有皇亲的宠信,郭躬不是国家重臣,尚且如此;用今比古,是陛下自己没有督查执行必要的惩罚以杜绝结党营私的根源。出入宫廷的制度,让恶吏守门,不是治世应有的措施。如果我的建议能被采纳一点,还怕奸邪不除,而养着廉昭这类人吗!揭发奸邪,是忠诚的行为;然而世人憎恨小人去做,是因为他们不顾道理而苟且求官。如果陛下不考察事情的来龙去脉,必定认为违背众人、触犯世情是为国尽忠,暗中告密是尽心节操,哪有通才大德的人反而不能做这种事呢?实在是顾及道义而不愿做罢了。如果天下人都背道而逐利,那才是君主最忧虑的事,陛下还有什么可高兴的呢!”杜恕是杜畿的儿子。
明帝曾突然来到尚书台门前,陈矫跪着问:“陛下想去哪里?”明帝说:“想看看文书。”陈矫说:“这是臣的职责,不是陛下该亲临的。如果臣不称职,就请罢黜我,陛下应当回去。”明帝惭愧,掉头返回。明帝曾问陈矫:“司马懿(司马公)忠诚正直,可说是国家栋梁之臣吗?”陈矫说:“他是朝廷众望所归的人,是否是国家栋梁之臣,臣不知道。”
吴国陆逊率军指向庐江(今安徽潜山),朝中议论认为应火速救援。满宠说:“庐江虽小,但将领精干,士兵精锐,防守能坚持一段时间。再者,敌军弃船登陆深入二百里,后方空虚断绝,不来进攻还想引诱他们来,现在应听任他们推进。只怕他们逃跑都来不及呢。”于是整顿军队直奔杨宜口(今地不详)。吴军听说后,连夜撤走。当时,吴军每年都有入侵计划。满宠上疏说:“合肥城南临长江湖泊,北远寿春,敌军围攻合肥,可以据水为势;我军救援,须先击破其主力,才能解围。敌军来攻容易,我军救援困难。应将城内的驻军移到城西三十里处,那里有奇险可依,另建新城固守。这是将敌军引到平地而断其归路的好计策。”护军将军蒋济议论认为:“这样做既是向天下示弱,又是望见敌军烟火就毁坏自己的城池,这叫不攻自破。一旦如此,敌军劫掠将无限度,我们只能退守淮北。”明帝未批准。满宠再次上表说:“孙子说:‘用兵是诡诈之道。’所以有能力要装作没有,用小利使敌人骄傲,显示恐惧来迷惑敌人,这说明表象与实力不必一致。又说:‘善于调动敌人的人要制造假象。’现在敌军未到就移城后撤,这就是制造假象引诱他们。把敌军引离水域,选择有利时机行动,军事行动得手于外,福佑就产生于内了!”尚书赵咨认为满宠的计策高明,明帝于是下诏批准。
魏明帝青龙元年(癸丑年,公元233年)
春季,正月,甲申日:有青龙出现在摩陂的水井中。二月:明帝亲临摩陂观看青龙,改年号为青龙。
公孙渊派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带着表章向吴国称臣。吴主孙权大喜,为此大赦天下。三月:孙权派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率兵万人,携带金银财宝及九锡(天子赐给诸侯的九种器物)等全套封赏物品,渡海封公孙渊为燕王。满朝大臣从顾雍以下都劝谏,认为:“公孙渊不可信,恩宠礼遇太过分了,只可派一般官吏和少量士兵护送宿舒、孙综回去。”孙权不听。张昭说:“公孙渊背叛魏国害怕讨伐,远来求援,并非本意。如果公孙渊改变主意,想向魏国表明心迹,我们的两位使臣回不来,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孙权反复驳斥张昭,张昭愈加坚持己见。孙权不能忍受,手按佩刀发怒说:“吴国士人入宫则拜我,出宫则拜您,我敬重您已到极点,而您多次当众顶撞我,我常怕自己忍不住(杀了您)!”张昭凝视孙权说:“我虽知自己的话不会被采纳,但每次竭尽愚忠,实在是因为太后(吴夫人)临终时,将老臣叫到床前,留下遗诏嘱托的话还在耳边啊!”说完泪流满面。孙权将刀扔在地上,与张昭相对哭泣。但最终还是派张弥、许晏去了。张昭愤恨自己的话不被采纳,称病不上朝。孙权怨恨他,命人用土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