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站的“学术”环境,简直要命!
他无比怀念贝洛伯格那些只需要考虑城市规划,而不用考虑自身部件被研究的单纯日子了。
拉帝奥那本书拍在额头上的触感还在,尾巴也痛痛的。
墨徊揉着微红的皮肤,龇牙咧嘴,但红色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黑塔对尾巴尖的“突袭”带来的生理性战栗尚未完全平息,可思想的弦已被拉帝奥的问题彻底拨动。
“污染?”
墨徊放下手,歪着头看向拉帝奥,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无辜,尾巴却危险地、缓缓地在有限空间内左右摆动,像一只思考着如何反击的猫。
他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教授,您将不同于您固有认知的观点,统称为污染吗?”
“这是否本身……就是一种对智识边界的自我设限?”
拉帝奥目光锐利如刀,“偷换概念。”
“我批判的是你解构价值标准后可能导向的虚无,而非观点本身。”
“若按你所言,一切标签皆是牢笼,那么努力、卓越、进步这些概念是否也该被摒弃?”
“社会岂非退回原始混沌?”
“啊哈!”
墨徊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他身体微微前倾,尽管被传感线束缚,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看,您立刻就将摒弃标签与回归混沌划上了等号。”
“这不正印证了我的观点吗?”
“我们太习惯于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了。”
他的语速加快,带着特有的抓住逻辑漏洞时的兴奋。
“我说标签是牢笼,并非说要砸碎所有衡量标准,而是说,我们不应该被这些标准定义,更不应该因不符合某些标准而自我否定。”
“一个园丁,精心培育出一片独一无二的花园,他可能不懂您书中的微积分,在您的智识标尺下或许平庸……”
“但在他自己的领域,他的专注、他的热爱、他与生命对话的能力,难道不是一种天才的体现?”
“反过来,”墨徊手指轻轻敲击着分析椅的扶手,“一个在某个学科走到极致,被誉为天才的学者,若他因此蔑视园丁的劳作,无法感受花朵的美丽,甚至在生活的基本情感上苍白无力。”
“那么在他所蔑视的那个广阔维度里,他难道不正是个庸人?”
拉帝奥冷哼一声:“强词夺理。”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园丁的技艺亦可被量化、被学习、被超越,自有其领域内的卓越标准。”
“你所赞美的,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卓越,而非消解卓越本身。”
“是吗?”墨徊的红眸亮得惊人,“那么请问教授,您如何量化一位母亲对孩子无条件的爱?”
“如何评估一个陌生人在雪夜递给流浪者一杯热咖啡时,内心闪过的善意光辉?”
“这些无法被纳入您那本厚重典籍、无法被精确测量的卓越,难道就因为不符合某种标准,就不存在价值了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您看,我们总是试图用有限的、可量化的尺子,去丈量无限复杂的人性。”
可人性是深渊。
可人性是穹天。
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
如何衡量。
“然后,丈量不到的,便轻易地贴上无意义或平庸的标签。”
“这难道不是一种……思想上的傲慢与懒惰?”
拉帝奥沉默了。
他抱着手臂,微微偏向一侧,像是在审视一个极其复杂、却又无法立刻驳倒的公式。
研究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仪器记录着墨徊因激动而略微提升的能量读数。
过了好一会儿,拉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