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草木精元——自从茶心消散后,总有不明身份的修士在轩外徘徊,上周还有人趁夜摸进来,想偷那套九盏茶具,被她用茶心教的“困茶阵”困了半宿。
“别紧张,是我。”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儒衫的身影,是文正先生的弟子秦砚,他怀里抱着一卷泛黄的宣纸,脸色凝重地说:“青萝姑娘,先生让我送东西来,说是阿茶先生生前托他保管的。”他说着展开宣纸,上面是一幅《涤尘轩煮茶图》,画中茶心正坐在茶案前泡茶,玄鉴站在她身侧,手里捧着茶盏,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连茶烟都画得栩栩如生。
“这是……”青萝的手指抚过画卷,画纸的质感温润,墨迹里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是文正先生最爱的徽墨。秦砚道:“先生说,这是阿茶先生破了三教茶会之局后画的,那时她就说,怕日后有人忘了涤尘轩的模样。画的背面还有字。”
青萝把画卷翻过来,背面是茶心的题字,字迹清丽却带着几分刚劲:“涤尘者,非涤器物之尘,乃涤人心之尘。轩在与否,无关紧要;心在,茶火便在。”落款日期,正是她发现指尖透明的那一天。
秦砚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玄鉴先生临走前托先生转交的,说等阿茶先生……之后,再给你。”锦囊是用粗布缝的,里面裹着一样硬物,青萝打开一看,是半块茶圣令的拓片,拓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时空乱流虽险,寻令之心不灭。”
“玄鉴先生他……”青萝猛地抬头,秦砚点点头:“先生说,玄鉴先生走前去过儒门藏书阁,查了所有关于时空乱流的典籍,还带走了先生珍藏的《太古茶经》。他说,阿茶先生不是消散,是‘灵韵暂隐’,找到另一半茶圣令,就能让她重聚神魂。”
阿砚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那我们去找玄鉴先生啊!”秦砚却摇了摇头:“时空乱流变幻莫测,玄鉴先生走时只说,若他三年未归,就让你们好生守护涤尘轩,等一个‘带茶香的人’。”
秦砚走后,茶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青萝把画卷挂在茶案上方,拓片放进锦盒,然后拿起布巾,蘸着晨露水开始擦拭茶具。她的动作学着茶心的模样,手腕轻转,布巾在瓷盏上划出圆润的弧线,每擦一盏,就念一句茶心教她的口诀:“龙纹盏,润心神;凤羽盏,聚茶香;鹤唳盏,清浊气……”
阿砚也跟着学,只是他的动作还很生疏,布巾差点把盏盖碰到地上。青萝眼疾手快地扶住,笑道:“别急,茶器是活的,你慌它就慌。阿茶姐说,擦茶具就像与人说话,要轻声细语,慢慢来。”阿砚红着脸点头,学着她的样子放慢动作,果然稳了许多。
擦到石蟾蜍茶宠时,青萝的布巾顿了一下。她想起茶心第一次把这只茶宠送给她时的情景,那时石蟾蜍的眼睛还没有灵气,茶心说:“等你泡出第一壶能让它睁眼的茶,你就真正懂茶了。”后来她泡了整整三个月,终于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早晨,看到石蟾蜍的眼睛里泛起了微光。可如今,那微光彻底熄灭了,就像茶心的身影一样,再也找不回来。
“阿茶姐,玄鉴先生会找到茶圣令吗?”阿砚突然问道,他正擦着窗棂,窗纸上的寒雾渐渐散去,露出外面光秃秃的茶枝。青萝望着窗外,那里曾种着茶心亲手栽的七株灵茶,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却在根部冒出了一点嫩绿的芽尖——那是她上周用草木精元催生的。
“会的。”青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阿茶姐说过,‘心诚则灵,茶香引路’。玄鉴先生心里装着阿茶姐,装着涤尘轩,就一定能找到。”她拿起洒水壶,往茶枝根部浇了点晨露水,嫩芽尖在水珠的映照下,泛着晶莹的光。
中午时分,太阳终于穿透了寒雾,照进了茶室。阳光落在九盏茶具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蒙在上面的细灰被照得无所遁形,却也让茶具显得愈发温润。青萝煮了一壶普通的雨前龙井,用的是茶心留下的紫砂壶,茶汤倒进白瓷盏里,泛起淡淡的清香。
“阿茶姐说,再贵的茶,也要用心泡;再普通的茶,也能泡出真味。”青萝给阿砚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