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蒋天生的遗像,步伐沉稳。
身后跟着几百个兄弟,全穿着黑衣服,袖口别着白布,默默地走着。
送葬的队伍从半山一直走到码头,沿途的店铺都关了门,连平时最横的小混混都站在路边,对着灵柩鞠躬——这是给蒋天生的体面,也是给东兴的敬畏。
到了码头,灵柩被抬上一艘早就备好的船。
乌鸦最后看了眼遗像,把它放进灵柩里。“蒋先生,一路走好。”
船缓缓驶离码头,往大海深处开去。按照蒋天生的遗愿,他的骨灰要撒进维多利亚港那是他打了一辈子的地盘,也是他最牵挂的地方。
兄弟们站在码头上,看着船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乌鸦举起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从今天起,往前看。”乌鸦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但别忘了,我们是东兴的人,身上流着的是义气的血。”
“是!”几百人的声音汇在一起,惊得海鸟纷纷飞起。
夕阳落在海面上,把海水染成了金色。乌鸦望着远方,心里清楚,蒋天生走了,但东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往回走,兄弟们跟在他身后,脚步声整齐划一,像一支即将踏上战场的军队。
半山的别墅里,白幡还在飘,烧纸钱的灰烬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却不再显得凄凉。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旧的时代结束了,新的时代,正随着他们的脚步,慢慢拉开序幕。
夜幕降临的铜锣湾,霓虹像打翻的调色盘,把街道染得五光十色。“烈焰”酒吧的门被推开时,震耳欲聋的嗨曲裹挟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震得人耳膜发颤。
舞台上的射灯旋转着,把一群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照得忽明忽暗,他们随着鼓点疯狂扭动,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像是要把这城市的欲望都泼洒在舞池里。
酒吧最里面的卡座被一道半人高的屏风隔开,与外面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
卡座里没开顶灯,只有几盏壁灯透着昏黄的光,照亮了横七竖八坐了几十号人的脸全是洪兴的骨干,一个个穿着黑色t恤或皮夹克,胳膊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纹身,眼神里的狠劲藏都藏不住。
陈浩南坐在主位,指间夹着支点燃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那张被港九江湖称作“靓仔南”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他面前的水晶杯里,威士忌只剩下个底,琥珀色的液体晃了晃,映出他眼底的沉郁。
旁边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弟眼疾手快,拿起酒瓶给他续上,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咔哒。”陈浩南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又熄灭,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的辛辣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头的燥。
“都说说吧。”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喧闹瞬间低了八度,“接下来怎么办。”
卡座里静了静,只有舞池传来的 架子鼓 还在“咚咚”地敲着,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山鸡第一个开口,他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骷髅头耳环随着动作晃悠:“南哥,这还用说?
乌鸦那小子刚坐上话事人,肯定想立威。咱们洪兴跟东兴斗了这么多年,他不找咱们麻烦找谁?
依我看,先下手为强,趁他根基不稳,直接端了西九龙的场子!”
“端场子?”大天二皱起眉,他刚从元朗赶过来,脸上还带着点风尘,“山鸡你动动脑筋,现在动东兴,等于逼着他们抱团。
乌鸦能让蒋天生临死前把位置交给他,肯定有过人之处,没那么好对付。”
“那你的意思是等着挨打?”山鸡嗤笑一声,“别忘了,上上个月尖沙咀的赌场,就是他带人砸的!这小子睚眦必报,你以为躲得掉?”
“我不是说躲。”大天二往前凑了凑,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我是说,得找个由头。
道上混,讲究师出有名。他刚办完蒋天生的葬礼,咱们这时候动手,会被人说趁人之危,落人口实。”
旁
